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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王爷的爱妃花夕颜皇甫清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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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郡主可有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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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之中,分明满满的骄傲与自负。

他拿她与天下第一美人的娉婷郡主相比,那时候,在他眼中,她甚至比天下第一美人还要好看。

天边云,地底泥,也不过一线之差而已。

他非昨日的单纯少年,而她在他眼中,终究成了残花败柳。

不离冷眼看着眼前平静淡然的女子,开口道:“听说你曾经也是公主?”

月牙儿微怔,随后方才点了点头,多少也猜得到这小姑娘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既如此,你怎么做得出那样的事来?将匕首搁到我娘亲脖子上,你胆子倒是不小!你做公主之时,师傅就是教你做这样的事吗?”不离微微冷哼了一声道。

月牙儿其实并未打算与这样一个孩子多说些什么,然而听她如此问,终也忍不住淡笑一声:“长公主,你生得好,你有一个能护你周全的父皇,你有文韬武略的叔父,也许你有生之年都不会看到自己的国家灭亡,所以,你这辈子都没办法体会我当时的心情。”

不离见她神色淡然,然而言辞之中,却隐隐透出伤痛,字字殷切,倒是怔了怔,方才又道:“我自是没法子体会,我也不需要体会!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父皇他不治你是要放过你,你当初伤了我娘亲,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如今,父皇不过是看在十二叔面子上让你活下来,待有朝一日,十二叔不再护你之时,即便父皇还需顾及别的,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月牙儿眸色时而恍惚时而清明,待不离说完这番话时,才微微一笑:“多谢长公主提醒,我记住了。”

不离微微有些气恼。她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一般。思及此,终忍不住最后对她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提裙离去了。

月牙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却仍旧是浅淡的笑意。

不离走了之后不久,月牙儿又迎来了一位客人,却是踏雪。

也许是她脸色实在是不好看,踏雪一进门便微微蹙了眉:“你身子不舒服?”

月牙儿微微摇了摇头,微笑道:“踏雪姐姐,你特意来看我的么?”

踏雪看了她许久,终于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握了她的手一同坐下:“月牙儿,你告诉我,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

月牙儿怔忡了片刻,方才想明白了她这句话的意思,忍不住垂眸苦笑:“当初在花都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是吗?踏雪姐姐,我知道他们都如同防贼一般的防着我,我也看得出那位九爷很担心你接近我。踏雪姐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无谓让他担心。”

“月牙儿。”踏雪紧握着她的手,“我不是防着你,我和你四哥一样,是担心你。你答应我,不要再想那些傻事了,可好?”

月牙儿脸上已然不见了笑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方才低声道:“踏雪姐姐,已经见过鬼的人,还会不怕黑吗?”

踏雪闻言,心中忍不住微微一疼,终于没有再问下去,顿了顿,转而道:“月牙儿,十二弟这几年来,性子变了许多,可我相信,他心中必定还是有你的,你素来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月牙儿顿了顿,微微扬起嘴角:“踏雪姐姐,劳烦你帮我转告四哥,我会好好的,你们都不需要为我担心。”

她坚信自己会好好的,那些过去的所有,她都承受过来了,到如今,亦没有什么挨不过去。

送走踏雪,月牙儿回到园中,除了巧儿坐在廊下做女工的身影,便再见不到半个人。

这西园中,似乎只住了她和这个不会说话的丫头。

她在园中站了片刻,走到堂屋前的石阶处时,缓缓的在那里坐了下来。

廊下的巧儿在这个时侯抬起了头,看向她孤独坐在那里的背影。

巧儿虽不会说话,然而也听闻这位侧王妃是公主出身,即便亡了国,仍旧被封为郡主,可是看她那样随意的席地而坐,便只觉得不可思议。

月牙儿却在此时微微偏了头,仿佛是在看身边的位置,然而眸光触到那空空如也的台阶之时,巧儿分明看见她侧脸之上,那显而易见的怔忡表情。

仿佛是在想看谁,却没有看见,空洞茫然的神情。

片刻过后,但见她神色逐渐转为凄绝,随后,缓缓抱住了双膝,脸上的神情也再看不清。

自那日之后,巧儿再也没有见过十二爷来西园这边,而这位备受冷落的新封侧妃,则一日比一日消瘦下去。

这一日,是五月浴兰节,向来门可罗雀的西园这厢,却突然迎来了管家,原来是九爷府派了马车过来,说是九王妃请月牙儿去府中一同过节。

月牙儿只是迟疑了片刻,并没有回绝,回到房中,接连换了好几身衣裳,却都不合身,索性就穿了最后那一身鹅黄色的裙衫,第一次走出了西园。

王府中并没有多少人,丫鬟小厮们都被允了假,出门游玩去了,而府中主子十二也陪自己的王妃回娘家过浴兰节去了,因此月牙儿一路出府,也没有遇到几个人。

来到了九爷府,花厅外的花阴架下正坐着三个人。她并没有猜错,南宫御果然也在这里。

皇甫清宸脸色委实难看,在踏雪起身迎向月牙儿之时,冷冷瞥了南宫御一眼。

“踏雪姐姐。”月牙儿微笑唤了她一声,目光方才移向南宫御,“四哥,你也在。”

南宫御虽是笑着的,然而见她清减的模样,眼眸深处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暗沉:“月牙儿,过来坐。”

月牙儿在他和踏雪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勉强唤了皇甫清宸一声:“九爷。”

皇甫清宸脸色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愈加阴沉。

踏雪为月牙儿斟了一杯雄黄酒,头也不回的对他道:“你若实在是呆不下来,那便出府去,左右你也有去处,无谓在这里扫兴。”

闻言,皇甫清宸脸色赫然大变,恼恨的目光扫过踏雪,又掠过南宫御,终于忍不住拿起手边的杯盏就狠摔到了地上,随后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月牙儿性子已经够沉静,此时亦免不了讶异,看着皇甫清宸离去,再看踏雪却仍旧是淡淡的模样,忍不住道:“踏雪姐姐,他……”

“没关系。”踏雪轻笑了一声道,“他性子就是这样,昨夜没有睡好,今日必定会发脾气,你不用担心。”

月牙儿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一回转头,便迎上了南宫御深沉的目光,心头竟微微一怯:“四哥。”

南宫御看了她半晌,忽然就拖了她的手,将她拉得站起身来:“走,我现在就送你回陵南郡。”

月牙儿心头一惊,踏雪也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公子。”

南宫御却沉了脸,一言不发的拉着月牙儿往府门口的方向走去。

月牙儿只怕会出事,心头惴惴不安。

果然,两人刚刚走到花园中,迎面便遇上了最不应该遇到的那人。

月牙儿一怔,这个时侯,他不是应该在自己岳父的府中过浴兰节吗?

十二顿住脚步,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负手笑了起来:“南宫,你这样拉着我的侧王妃,是要去哪里?”

南宫御脸色极其沉郁:“劳驾十二爷,让路。”

十二冷笑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我偏不让,你待如何?”

南宫御也低沉笑了一声,另一手缓缓搭上了腰间的佩剑:“如此,我便唯有不客气了。”

月牙儿从未见过南宫御这种模样,方知他是真正动了怒,一时间唯恐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只能死死拉住他的手:“四哥,你不要这样——”

南宫御的确是怒到极点,对她说话之时,声音亦低沉骇人:“月牙儿,今日四哥即便是拼死,也要护你周全。”

“周全?”对面那人只觉得好笑,微微挑了眉看向她,“月牙儿,我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抑或,我府中的下人欺负你了?你哪里不舒心不如意吗?虽然本王待你的确是冷淡了一些,但是你也不想想,你是拿什么来回报我‘旧情难忘’的?你觉得我委屈你了吗?”

月牙儿唇色已经微微发白,却还是执意按着南宫御的手不肯放:“四哥,我求你……”

十二冷眼看着他们,忽然开口道:“月牙儿,过来。”

月牙儿始终看着南宫御,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南宫御却突然将她往后一拽,随后掏出怀中的短笛,只是吹了一声,便已经又应和之声,随后,月牙儿的身畔多了一个人,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暗卫易风。

“易风,带月牙儿走。”南宫御头也不回,沉声吩咐道。

眼前的十二却蓦地变了脸色,随后却也拔出了剑,直指南宫御:“南宫御,今日月牙儿若是走得脱,我要你当场毙命。”语罢,他看向那一边脸色惨淡的女子,再度沉声喝道:“月牙儿,过来!”

踏雪匆匆赶来之际,便只见得他二人拔剑相向的场景,心头禁不住一沉,径直上前便挡在了二人中央,却是看着南宫御:“公子。”

“你让开。”南宫御看也不看她,只是淡淡道。

踏雪只是不动:“公子,你还要月牙儿也加入为你而左右为难的行列吗?一个夕颜,一个我还不够,还要加上一个月牙儿,是不是?”

南宫御神色猛地一僵,眸中微微带了一丝震惊,看向踏雪。

片刻之后,缓过神来,却也清晰的意识到,她说的,是事实。

夕颜,踏雪,再加上如今的月牙儿,的确,都在为了他而左右为难,而若非踏雪今日点破,他只怕还浑然不知!

那一厢,十二蓦地冷笑出声:“南宫御,你这条命,不过是我七哥赏给你的,倒也还活得矜贵起来了!”

南宫御紧紧握着剑柄,脸色却一点点的起了变化。

月牙儿心头一片凄楚哀痛,终不顾一切的挣开易风,迎着十二的目光上前,随后,缓缓跪倒在他面前。

十二眸色猛然一凝,沉眸看着她。

“清宣。”月牙儿抬起头,有些恍惚的唤他,嘴角似乎是翘着的,然而眼中却分明雾气氤氲,“当年的那些事,是我南宫月雅对不住你,我不该故意接近你,我不该骗你,我更不应该利用你去挟持你的七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今,我愿意尽我所能来弥补,只求你,不要再伤我四哥。”

“月牙儿!”南宫御低低唤出来,声音之中,却满是隐忍的惨烈。

十二暗沉的眸色,终逐渐转为清冷,一声淡笑:“既如此,我是不是应该勉为其难的答应你?”

月牙儿眉目之间一片凄清,声音也愈发低了下来:“我求你……”

他心头一瞬间转过千百个念头,只觉得难受,终究还是收起了剑,随后上前,一把拎起她的手腕,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出了九爷府。

南宫御的剑颓然落地。

踏雪眸色之中也有难解的疑惑:“公子,你今日,因何这般冲动?”

许久之后,南宫御低身拣起了剑,淡淡苦笑了一声:“踏雪,你可知若非因为我,月牙儿原本不必受今日这种苦。原本便是我害了她,到如今,却还要她因我而为难……你说,我这个做哥哥的,还能拿什么补偿她?”

十二毫不客气的将月牙儿扔进了马车之中,好在马车内铺了厚厚的垫子,她方才没有摔伤,直起身子来的时候,却听得他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在马车外:“将侧王妃送回王府,告诉管家,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她离开王府一步!”

她缓缓坐了起来,听到外间人的应承声,片刻之后,是他打马离去的声音。

是了,他还要赶回去他的王妃身边,去陪她过浴兰节。

回到西园之中,仍旧只有巧儿一个人,静静坐在花阴架下打穗子,眉目之间,分明都是悠然自得。

她走过去,巧儿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抬手将手中的穗子给她看。月牙儿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忙自己的。

巧儿便又低下头去,她在她身边站了片刻,仍旧走到台阶上坐下。巧儿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见到的又是她怔忡坐在那里的模样。

却未曾想到,到了傍晚的时候,十二竟然出现在了园子门口。

月牙儿仍旧坐在台阶上出神,巧儿在间歇的抬头见,蓦地瞥见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的十二爷,忙的站起身来,到月牙儿身边,轻轻推了她一下。

月牙儿恍然回过神来,脑中一片空白,眼中出现他的脸时,嘴角竟不自觉的往上一翘,可是下一瞬,所有的思绪都回到脑海中,霎时间便苍白了脸色。

十二缓步走上前,月牙儿站起身来,低低唤了一声:“十二爷。”

他淡漠瞥了她一眼,抬脚往屋中走去。

月牙儿顿了顿,方才转身跟着他的步伐,却不想眼前竟突然一黑,整个人径直就向前栽去!

巧儿霎时间瞪大了眼睛,十二见她的神色,猛地转身,一把将就要栽倒的她接进了怀中,眼见她脸色竟然像纸一样苍白,登时便慌了神:“月牙儿?”

她只在片刻过后,便又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仿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又艰难的脱离他的怀抱,站直了身子,微微一笑:“我没事。”

他眼眸中的担忧一瞬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仍旧是无边的淡漠,冷冷瞥了巧儿一眼,沉声道:“去告诉管家,宣个御医进府来。”

御医来得很快,月牙儿神思恍惚,淡淡垂了眸任御医把脉。

却没有想到,那御医把脉之后,却迅速站起身来向十二行礼,高声道:“老臣给十二爷道喜,侧王妃她有喜了!”

有喜了!这三个字,同时在屋中的两人脑海中炸开来。

月牙儿几乎不敢相信,伸出手去拉了一下那御医的袖口:“你说什么?”

那御医满脸堆笑:“回侧王妃的话,您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那一瞬,月牙儿眼中的迷茫散去,双眸不可遏制的绽放出光芒来:“我有孩子了?”

“是。”御医躬身道,“从今往后,侧王妃当小心身子才是。”

“砰”的一声,另一厢,却蓦地传来了手掌拍在几案上的声音,随后,是十二极其淡漠的吩咐:“巧儿,送御医离府。”

御医心头虽疑惑,却还是不敢耽搁,又行了礼,忙的退了出去。

月牙儿眼中的光芒犹未完全散去,看向他的时候,一颗心,却忽然变得惴惴不安。

十二从未在她眼中见到过那样令人悸动的光芒,自二十岁那年遇到她起,便不曾见过,所以那一瞬,他几乎是全然忽略了御医说的那番话,只是看着她。

她竟然也有这样灵动的时候,她竟然也会欢喜,可是,她凭什么欢喜?

“打掉。”他眸色暗沉,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在看见月牙儿一瞬间惨白的脸色时,心中竟然掠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快意。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她第二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眸色再度冷凝下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淡淡勾着唇:“我说,打掉。”

月牙儿的脸色已然惨白到透明,唇在颤抖,身子也在颤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发出声音,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孩子……”

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她。

月牙儿的心,随着他每近一步,便颤抖一分,到最后,几乎难以承受心中的苦痛,艰难的闭上了眼睛。

“月牙儿,你凭什么让我相信,这个孩子是我的?”他薄唇之中吐出的话语,句句刻薄,字字伤人,“你在两个月前回到京城,我如何知晓,这孩子会不会是你跟别的男人的孽种?”

月牙儿身子重重一抖,原本就单薄,此刻看来,竟似一碰就要碎掉一般。许久之后,她方才艰难睁开眼来,看着他,眼眸之中满满都是凄凉:“你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那一刻,他的心,竟然冷硬如冰,丝毫不为所动:“打掉。”

月牙儿眼眸之中倏地滑下泪来:“是你的孩子。”

他仍旧淡漠的笑着,迎上她的目光,却忽然低下头来:“月牙儿,你心里可曾有过我?五年前的那些日子里,你可曾有一时一刻是真心?”

她似乎微微一怔,许久之后,方才点了头:“有。”

他的手缓缓抚上了她的脸颊,似是低叹着,逐一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月牙儿,这话,八年前我会信,五年前我会信,可是如今,我却是再也没法子信了。”

说完,他低下头来,缓缓印上她的唇,低喃道:“月牙儿,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他的双手,竟然就那样卡上了她的腰身,虽未曾用力,然月牙儿却还是僵硬了身子。

她看着他,眸中闪过惶恐,震惊,茫然……因为隔得太近,每一丝都那样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

她腹中有一个小生命,而他现在,正在试图亲手将它扼杀。

连他都知道自己残忍,可是此时此刻,他除了感到畅快,心头竟然再无别的情绪!

尽管,那很可能是他的骨肉。

不足道,一切都不足道!他早在五年前就发过誓,定要将眼前这个没有心肝的女子,一同拉入地狱,别的,全都不足道!

月牙儿看着眸色嗜血的他,身体四肢都变得冰凉,同时冷下来的,还有一颗瑟瑟发抖的心。

她先前,似乎的确是糊涂了,而如今,才是真正的清醒。

她脸色仍旧苍白,然而眼眸之中,却已经没有了惶恐与不安。

“宣。”她微微颤抖着唇,唤他的名字。

他似乎一僵,沉眸看着她。

月牙儿的眼眸,异乎寻常的清澈透明:“我怕疼,可不可以不用这样的方式?明天,我自己喝药,可以吗?”

怔忡片刻之后,他竟蓦地笑了起来:“月牙儿,你果然够狠,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