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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娇妻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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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飞雪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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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里慌乱不少,乱草飞快占据心里。猛然想到是在做客,只是面上红霞一下子退不下来。

  外面亲亲热热走来一个人,容貌清秀却是孙夫人。来到不先奔主人去,而是对凤鸾和和气气先招呼:“妹妹,你近来可好?”

  凤鸾人僵在原地,肩头不由自主动几下,要把这声妹妹的称呼抖落下来。孙夫人见她直了眼睛,不由得奇怪:“怎么,你见我不喜欢?”

  后面送去酒菜,滕氏兄弟拉着孙季辅和郭朴坐下,四色小菜四色果子,酒盏全是不小的荷花盏,酒呈琥珀色满上,房中顿时全是酒香。

  滕思明布酒令:“先不许喝,”郭朴哼一声:“你有什么歪招,我不从!”孙季辅今天只想和他过不去,接话道:“酒令大于军令,今天不比官大!”

  滕为洵笑得道:“解气,小郭现在官大,没几年就和我并肩。”再看兄弟:“你今天是巴结上司,还是执法于酒令?”

  “看你人品德性了,”孙季辅煽风点火。郭朴晒笑,端起酒盏:“季辅兄,于情于理,小弟理当敬你!”

  “停!”

  “停!”

  “停!”

  滕为洵、滕思明和孙季辅一起喝住郭朴,三个人大笑开怀,滕思明笑得话都快说不清楚:“令官没说话,不许喝酒!”

  “你罚我出席吧,我给你们倒酒也心甘。”郭朴一听正好,放下酒盏就出席。滕思明笑骂:“拉回来,先罚三杯!”

  滕为洵和孙季辅一左一右把郭朴按着灌了三碗,郭朴忿忿擦拭嘴角酒水,眼睛先瞟滕为洵:“你是兄长?”再看孙季辅:“你是长兄?”再举手按住桌面,欲起来揍人的姿势:“这不是军帐,我不敢揍你?”

  “你就横吧,这一坛子酒等着你!”滕思明把定令官的位置,把酒重新倒上,先问孙季辅:“季辅兄,今天为你开一公堂,你有话只管说。”胸脯一拍:“小弟给你作主!”

  孙季辅欣然:“好,让小郭给我赔个不是。”郭朴对着一坛子酒看看,赶快起来对着孙季辅一揖:“兄长,这厢有礼。”

  “不行,这不算,我说的不是,是你得给我洗清名声。”孙季辅想想要笑:“你几时对弟妹说,我是个大大的好人?”

  郭朴道:“那你要先说,凤鸾为什么这么气你?”孙季辅闭上嘴,经滕氏兄弟催促,才不情愿地:“她女人家,心眼儿小。”

  “这分明是乱说,我家凤鸾是心眼儿小,不过只对我心眼儿小,对别人,她心眼儿大得很。”郭朴为凤鸾贴点儿金,再随手贴自己脸上。嘻笑道:“我们夫妻情深,是以她恨季辅兄。”拿筷子要敲孙季辅的手:“让你帮忙,看你做的事情,弄得通省里沸沸扬扬,兄弟我的名声受损,”

  “这是考虑你真情!”孙季辅只一句话,郭朴乖乖闭嘴。见滕为洵眼睛睁多大,滕思明睁多大眼睛,他迁怒于这兄弟两个人:“喝酒,有酒不给喝的,罚出去!”

  滕为洵不理他:“你们今天不把事情源源本本说出来,把你们按酒缸里。”郭朴皮头皮脸笑:“那明天谁给弟妹敬酒?”孙季辅也乐:“今天醉了酒,睡你新房里!”

  “开水也浇不进?”滕思明一拍桌子:“好!我今天不信这个邪,明天清醒成亲也罢,醉着成亲也罢,我豁出去了!”

  孙季辅和郭朴一起来劝:“兄弟,你是新郎官!”

  三个人对峙不下,滕为洵一边儿乐,马上就挨骂:“你明天代兄弟成亲?”滕为洵火上来,也把桌子一拍:“喝,反正小郭先喝了三碗!”

  酒过三巡,孙季辅不用人问,先开口,双手在自己两胁一拍:“我为朋友,两胁插……。”

  “刀?”滕为洵阻止他:“我们都知道,说有用的。”

  “插满了刀枪剑戟!”孙季辅喝一声,郭朴双手掩耳要倒不倒:“小弟耳朵不好。”滕思明眼睛亮了,他一直听外面人说,孙季辅和郭朴这两个当事人说得都含糊。郭朴是不清楚,孙季辅是不好意思说仔细,只含糊说他为郭朴要纳周氏,受人弹劾,仅此而已。

  今天是个好机会,滕氏兄弟外面诸事不管,也是滕夫人十分能干,他们在这里挤兑话。

  伸出一根手指,滕为洵为孙季辅一旁肋骨上轻弹,取笑道:“果然是剑戟声,嗯,上好铜铁所制!不过,你插它干嘛?”

  孙季辅把酒一饮而尽,一个字也不说。郭朴揣摩着,这话总不好说。问凤鸾,凤鸾不说,问孙季辅,也没个当时情景的准话。他还是要拦着:“季辅为我,那是没得说……”

  “你出席吧,我们要听!”滕氏兄弟一起喝骂,郭朴可怜地左右看看,再看孙季辅:“季辅兄,你有话就说。”那面上表情,分明是有话也别说。

  三碗酒再盖住脸,孙季辅担了这几年的冤枉气,他不肯再担。见六只眼睛贼溜溜盯自己,他含蓄地对郭朴道:“我为你求亲,弟妹拿刀子和我拼命!”

  “后来呢?”郭朴更急切。

  孙将军回想当年,一幕一幕全在心中:“后来,她刀子动不成,就拿簪子;簪子没动成,给了我一巴掌,是先给还是后给的,我倒记不清。”他手抚着面庞,又动气:“天下所有女人,都不应该留指甲!”

  房中哈哈声直出去多远,听的家人都笑。滕为洵手扶桌子,笑得快坐地上。滕思明笑得头低垂下,再一抬头,“砰”地一声,撞到桌子上。

  这几出子,在场的人都知道。郭朴狐疑正在这里,低声下气请教孙季辅:“季辅兄,我妻子在外面,倒从不是这样的人?”

  “这不是她有心里有你,”孙季辅说得云淡风轻:“我为你求亲,不是把你忘了提。”扑通一声,桌子晃几晃,滕氏兄弟一起坐地上,手指着这两个人,再次放声大笑。

  郭朴咬牙:“你从头到尾地说。”孙季辅打个哈哈:“你要弟妹,我怎么办,我妻子诸葛亮妙计,给我弄件鲜亮衣服,你别急,我以后再也没穿过。那白衣服,我从不爱穿。”

  “上面还绣花是吧?”郭朴皮笑肉不笑,心里明白十之八九。凤鸾恼恨孙将军,原来很有道理。

  “有点儿花吧,代人求亲还不穿得漂亮些,”孙季辅只想混过去,把郭朴身上佛头青撒花袍子拎起衣角:“你这件,不也有花。”

  滕为洵坐地上催促:“再说细些。”

  “唉,我穿上好衣服,为厚朴去求亲,对了,你升了官,还是小郭比较顺耳。小郭,弟妹一听,就要和我急,我一急,就忘了说为你求的。”孙季辅无赖地道:“就是这样!”

  足有半晌,酒席上郭朴不说话,只闷头喝酒。滕为洵回到原位,白眼孙季辅,真是笨!滕思明面色肃然:“来来,明天我成亲,今天最后一回装少年。”

  郭朴气下去得差不多,酒也下去一坛子。新的一坛子打开,滕思明问了一个难题出来:“妻子是什么?”

  “是女人,”孙季辅,

  “是为你操持衣食的人,”滕为洵。

  郭朴不说话,滕思明只瞪着他,面上一团酒气:“我要你说?嫂夫人生得是端正,你也说成亲前没有私情,怎么还这么喜欢她?”一个女人失了名声,不是完了?

  “我这是真情意!”郭大少面有得色,悠然自得。气坏这房里几个人。

  外面传来拍门声:“父亲,母亲让你少喝酒,问你记不记得?”二妹拍门。郭朴回一声:“知道了,玩去吧。”

  再转回头,依然得意洋洋。他这样大模大样,让滕思明思索,孙季辅取笑,就是多年成亲的腾为洵,也忍不住要问:“弟妹就那么好,你这么满意?”

  郭朴微微笑起来:“她心里先有孩子,为孩子可以和我急眼。再有的,是我,最后才是她自己。一直以来,就是这样。以前没有孩子时,先有的是我,才是她自己。我凭什么不满意?”

  “那花前月下呢?”滕思明露出孩子般的焦急,不等郭朴回答,紧接着说下去:“还有举案齐眉,还有琴瑟和谐?”

  他是要成亲的人,日子就在明天。其实心里焦急,年纪也不小,二十多岁才寻亲,全往书上想。往书上想不看事实的人不少,滕思明就是一个。

  成亲后,春日摘花,夏日赏荷,处处和谐,这怎么可能?要是有这种可能,有一个词可以叫做不存在。这个词是什么,相信人人心里清楚。

  在座的四个男人,郭朴是很有底气,似乎对成亲后日子很有把握;而两个年纪长几岁的,滕为洵过了三十,对妻子也算满意,可像郭大少这样弄得全国轰动,他倒没有;再来孙季辅,这人性子直,孙夫人林氏在家里弱他一头,对他来说,妻子就是女人。

  三个人眼巴巴对郭朴:“什么叫情意?”

  郭朴没有他们意料之中的得意,而且眼圈儿一红,险些落泪下来。另外三个男人露出惊愕神色,郭朴轻声道:“我当年重伤在床,当时以为能娶上十个八个,其实只有凤鸾真心对我,她对我不是花前月下,也没想到举案齐眉,她是认真拿我当丈夫。”

  当然也有她自作主张的时候。郭朴回想当年,三个人看着他都嘘唏,换成自己卧床不起,只怕还不如郭朴。

  郭朴给他们倒上酒,他们都呆若木鸡。郭朴淡淡道:“琴,我早就不弹,要弹,凤鸾也只会说好。只是我小女儿和人打架的声音,都比我的琴声好听。画,不如我的长女烛下绣花的样子好看,说到念姐儿,”

  他对滕为洵扫一眼,再故作不以为然:“今早出门,临淮侯夫人过来,要见念姐儿。长阳侯府里走一趟,我只怕要惹事情。”

  滕为洵马上急了:“不行,我们家要定。”郭朴白眼儿他:“长兄,我有家里有言在先,让我女儿受屈的人,我可是要打上门!”

  房中沉浸在郭朴话里的人都笑起来,孙季辅笑几声放下,板起脸:“对了,那个孩子我是要的。”再装出狰狞:“我要出出气。”

  “你打得过我,你只管娶。”郭朴一点儿不惧怕,说得笑眯眯。滕为洵翻脸:“念姐儿我要了。”酒也顾不上喝,出门去寻妻子。

  孙季辅张大嘴,滕思明窃笑,郭朴老神在在,还是悠然。孙季辅终于忍无可忍:“你,我要订你二女儿,我第二个儿子定她,正合适。”

  按理说郭朴应该喜欢,他的两个女儿都会嫁知己家。孙季辅将军是通过滕思明才交好,却在凤鸾的事情上表现得是个完人。

  郭朴是轻描淡写地一笑,侧过面庞认真的道:“季辅兄,我的小女儿性子娇惯,要许个好欺负的人家才行。”

  他这样回答,滕思明愣住,孙季辅脸上涨得通红,先咀嚼出来郭朴相不中自己,正要恼,又咀嚼出郭朴说女儿娇惯,要找个好欺负的人家,是夸自己有能耐。再一想,这简直就是看不上。

  拳头握起来,孙将军大怒:“小郭!”面对他斗一样大的拳头,郭朴抬起轻巧的荷花盏挡住,笑容满面:“季辅兄,小弟视你为兄!”

  滕思明明白过来,哈哈大笑声中,孙季辅嘟囔道:“你就是混蛋!”郭朴笑逐颜开:“我还有儿子,会有好几个?”

  “给你儿子找公主吧。”孙季辅口不择言说过,也是一笑。

  当晚几个人大醉歇在滕家,凤鸾带着孩子独自回去,找不到郭朴去问孙将军的事。孙夫人独自回家,也无法问孙季辅,周氏妹妹为何还是不待见自己。

  孙氏夫妻,应该是忠武将军一家的大恩人才是。

  第二天吹吹打打,滕家迎娶谢家的长女谢璃珞。滕思明经郭朴提醒,对妻子算是了解不少,可还是担心地去入洞房。

  揭去盖头,见新人粉颊红唇,相貌很好,滕思明放下心。

  北风呼呼吹得满城风沙,雪再下来给京城一片银白,念姐儿过了生日,滕家下过大定。进入腊月,宁王在府中心绪不宁。

  一早起来问消息:“辽东如何?”他在房里就问这话,宁王妃带着丫头给他收拾,见问宽慰他:“不必担心,不过一个女人能如何?”

  “不是一个女人的事,”宁王正要说下去,见通房丫头和服侍丫头俱在,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自己接过紫玉绣金粉样纹腰带系上,对铜镜端正一下自己,犹有叹息:“孙氏雄踞辽东,不应该轻视于她。”

  宁王妃哎哟一声笑道:“不是我说王爷,您太谨慎,孙氏再如今,只余下一个女人,她能怎么样,还不是听王爷的。”王妃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她很是兴灾乐祸:“贵妃糊涂了不成?送几个贴身侍候的宫女去,相貌又好,又贤淑,我去年对王爷说的玉簪,就在其中。可怜了,好个容貌,”

  宁王面上抖几抖,却拿王妃无奈何。和她理论,她又不懂。不和她理论,她见到几个女人去离间辽东王,宁王妃很喜欢。

  在黑漆螺钿榻上坐下,宁王才出来一句:“这是好计!辽东,原本是人人所想。”宁王妃心里不舒服,故意别扭道:“郭家,今天该送钱来了吧?”

  提到钱,宁王不再言语。他拿下郭家和一干商人,是宁王妃的主意。宁王妃在搂钱上面,是有一手。见宁王缺钱用,对他道:“放着有钱的人不拿下,让他们赚钱在自己家里生霉。”

  宁王为什么缺钱用,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今天不是朔望日,宁王只想在家里清静。出门到书房里,让人去喊楚藏用。他的谋士颜师道过来,进言道:“楚将军可以冷一冷。”

  “只有他对廖易直最痛恨。”宁王用一句话,轻轻巧巧打发走颜师道。到下午楚藏用才来,面上被北风吹得通红,掩不住的粗声大气:“去城外给内弟上坟。”

  死在廖易直手下的元休,宁王想起来也心烦。楚藏用说到内弟,是另有心思。他红着眼睛,这倒不是假的,是出城上坟时哭出来的。红眼睛对着宁王,楚藏用带着剖心掏腹:“近来总有人对我指点,我为殿下,这些全不算什么。”

  和人密谋集会,却被几个混混撞破。要让宁王相信这是别人一计,他自觉得天潢贵胄,为面子不愿意相信。

  可是楚藏用被人认出来,不时有人对接洽他,他怕是奸细,都不敢认。楚将军可以当众发誓对廖帅忠诚,可是他的身法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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