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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洞府秘境藏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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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冷冽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张刚落笔不久的黄符纸,目光在黄符纸与怀中婴孩身上不停的流转。

半点不差,本就是倒春寒的季节,加上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吓到了,浑身寒气直冒,让他直打哆嗦。

他不觉得是道人在跟踪他,因为之前见到怀中孩童之地,那是一片无人的荒野,距离主城区足足有十里地左右,若不是自己想要去散散心,也不会知道那里有一孩子。

难不成这老道人当真是有能耐?与那些山上宗门的修行者一样?

眼眸微眯,转头看向那在人群之中作辑讨饶的老道人,司徒阳晖不动声色的丢了一枚铜钱在桌面上,顺手一挥,随意将桌上的签筒拂倒,卦签哗啦啦的滑出签筒,竟是丝毫不乱的呈扇形模样指向那‘珞惊羽’三个大字。

司徒阳晖看了看远处的道人,冷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道人连忙作辑,躬身送行。

望着自己那摊位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到司徒阳晖走远,才敢重新落座,叹了口气,“命里有,命里无,一朝白发生,祸乱自荒起,天地生,无人触,荒芜递剑间,仙神共攻之!”

黄袍道人有些恍惚的念叨着,望着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身影,叹声道,“世道艰辛,人心不古哦,害的本道长连吃口饭也难?”

“孔夫子,你大爷的,本道长下次见你,非得拔光你的头发!”

老道人咬牙切齿,旋即眼光一亮,赶紧正襟危坐,朗声道,“山有仙,水有灵,日月至,故有来!”

话音方落,并见一道温润之声入耳,“祈祷无已,问卜不倦,妄说祸祟,疾病危急,唯所不闻,闻辄修为,损费不訾?”

老道人气极,拔身而起,手指指向人群,“姓孔的,你娘的,别拿‘抱朴子’来说事,你就说你们这一群圣人搞什么鬼?”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找人群之中,漫步而行,身上沐浴这光辉,旁人却不得见。

他走到摊位前坐下,嘴角噙着淡淡笑意,望着老道人,“莫气莫气,你可是一教祖师爷,气坏了身子,你们家那些小辈怕是要把这里掀翻了。”

老道人眼神微眯,气的一巴掌就拍在桌面上,提高嗓门,如市井泼妇般尖声道,“孔幽明,人,本道长是见着了,可他身上的本命魂魄已经碎了!”

白衣男子淡笑道,“碎了就碎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要寻的人又不是他。”

一枚晶莹的钱币自白衣男子指尖飞起,在虚空翻动了不知多少次,最后稳稳的落在老道人的签筒之中。

做完这件事,白衣男子就没有再开口,起身走向人潮,只闻见,“本是凡间尘土,奈何身比天高,他日若逐云端,谁道苍生无常!”

老道人闻言,微微叹了口气,莫名摇头,扶起签筒,望着其中那枚晶莹钱币,只道一声,“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只道人间逍遥似神仙?难,难,难!”

望着消失的白衣身影,老道人喝骂道,“孔夫子,老道总有一天能拔光你的头发!”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伸出食指叹息道,“就他娘的一根也行。”

后面的情形抱着婴孩离开的司徒阳晖并未见着,但是‘珞惊羽’三个字,他却是记下了,也就成为了那孩子后来的名字。

南靖边城百姓们口中的怪物,一头白发,无父无母,克死爹娘这些恶毒话语年复一年的倾泄在少年的身上。

至于后来他为什么没能抚养那孩子,也与那黄袍道人有些关系。

其中隐秘骇人,他也就只能由得那小家伙自生自灭,这么些年过去了,若不是西和的到来,他都快要忘记那个孩子了。

珞惊羽背负着白衣先生交付于他的木匣子,脚下轻快,自学塾走进长街。

往来间,人影绰绰,行步间,肩碰脚踵。

珞惊羽极速往前赶着,这个时间正是街上人最多之时,少年踮着脚尖,在人流间穿梭。

望着人头攒动的大街,他心中无奈,只得另寻他路。

终于,他寻见一处人影稀疏的小巷子,也不做迟疑,一头便扎了进去。

他疾驰如风,一只手紧紧的攥紧着木匣子的系带,寒风将他的白发吹起,一张白净的面庞带着丝丝沉重。

他去找白衣先生,本来是想询问,这一趟,他是否可以行走,却不料先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也不言说任何理由,便交代了一些东西,不做他想,便心中明了,先生认为这一趟他需要去走一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在告诫他,此行需要小心,不仅仅是要当心城池之外的妖兽,以及那些未知的生灵,还有......

人!

越是接近自己的宅子,也越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此行只怕是有危机,而背上的木匣子能给他心安的感觉。

故此,他也暗自警惕了几分。

钱可以挣,可身家性命他也要保住。

在小巷子的前方,一位身穿老旧道袍的老道士,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摊位上,头戴羽冠,上面刻画着一座山岳,恍惚间,给人一种厚重之感。

老道士目视前方,没有去看那正在狂奔的少年,只是那耳朵却是极为滑稽的动了起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支签可知祸福吉凶,一卜卦,可问前程几何!”

珞惊羽没有停下脚步,连余光都不曾看向老道士,他的目光在前路。

好笑倒是,那老道士的声音便再次大了几分,身躯微微前倾,犹未死心,提高嗓门道,“年轻人,我看你面门乌云笼罩,可为钱路之凶险,不妨坐下,本道长为你开光祛凶。”

老道士言语间,说道的是钱,而非前。

珞惊羽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老道士心道,“有戏!”

于是火速起身,如是秋风扫落叶般,将自己的东西瞬间收拾干净,快速的跟上珞惊羽,趁热打铁,高声道,“年轻人,往日间,贫道为人解惑,是要收一两银子的,今个儿破例,收你五文钱。”

珞惊羽不信邪,天下哪来这等好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头也不回的狂奔起来。

谁知,那老道士也不慢,紧随其后,“鸿运也是厄运!”

骤然,珞惊羽猛然转身,看向老道士,然后,他便呆住了。

“是你,老先生?”珞惊羽惊诧的问道。

先前,老道士的道袍与去年与他相见之时,有几分差异,他也就没有细究,只道是有人坑他钱财。

如今,乍眼一看,他的心中泛起波澜。

去年在坟场睡了三个月,说不得便是这老道士做的手脚,他心中的警惕之意更甚,抓着木匣子系绳的手也越加紧了几分。

老道士眼前一亮,“呀,还真是有缘的紧了,年轻人,多谢你之前一顿饭,老朽才得以存活下来。”

珞惊羽退后两步,警惕的望着老道士,“老先生,您安好就好,小子还有要事,便不耽搁您做生意了。”

他不愿与这老道士纠缠,自己为何会在夜晚不知不觉的进入大禾坟场,如今再次见到老道士,他心中有些发怵,早些离去才行。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我观你面门之上有煞气阴云,估计会有厄运,抽上一签,算上一卦,不妨事。”

珞惊羽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有些迟疑了,看这老道士煞有其事的样子,再想起今日王爷带着几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找他办事。

难道真就如老道士口中所言,有厄运将临?

老道士笑眯眯的望着珞惊羽,朗声道,“年轻人,你是本道是午时之后的第一位客人,本道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只要你算上一卦,本道会写一道黄纸符箓,可以为你积攒阴德,亦可祛凶祛邪。”

说话间,老道士的手就伸进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只被磨得油光华亮的签筒,其中有着长短不一的竹签。

“本道的能耐可大,不敢说一定能让人在来世头一个富贵人家,可要说是能多出几分福报,本道还是能保证的,终归是要尝试一番不是?”

珞惊羽将信将疑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老道士,开口问道,“那些黄纸符箓可要另收钱?”

老道士笑呵呵的说道,“年轻人放心,本道长说一是一,二是二,只算你抽签算卦的钱,黄纸符箓便当是本道赠于你的。”

“只收你五文钱,当然,你要是能抽出一支上签,你不妨多加一文做喜钱,如何?”

老道士笑着将竹筒放在黄布中央,伸出手,示意少年可以抽签了。

珞惊羽犹豫不决,看着那签筒,突然抬头看向老道士问道,“老先生,你只帮我写一份黄纸符箓,可行?”

在珞惊羽的记忆之中,老道士来这南靖边城也就两次而已,上一次两人相遇还是在自己的破烂茅草屋,现在便是第二次了。

他却不知自己其实与这老道人相见已是第三次。

奇怪的是,这老道士并非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人,可进城为人解签卜卦,却从未被城中百姓与军爷驱赶过。

若是逢年过节的,人们为了讨一个彩头,百姓花个十来一两银钱,讨个欢心,也还说得过去,可这老道士总是避开了那些节日进城。

若是说着老道士真是个侧头侧尾的骗子,那倒也是冤枉了人了,南靖边城就这么点地方,若真是装神弄鬼,坑蒙拐骗的,估计早就让城中军爷撵出城去了。

经历过三月坟场之行的少年,也在心中选择相信这老道士是有真本事之人。

珞惊羽目光在老道士身上打量了一番,方才开口道,“若是我鸿运当头,抽到上上签当如何?”

老道士转身走到巷子边缘,朗笑道,“上上签,也只收你六文钱,如何?”

只见老道士自怀中将自己先前收拾起来的东西再次摆在地面上,伸手对着珞惊羽挥了挥,示意少年过来。

老道士席地而坐,摇晃着自己手中的竹筒,地面之上摆着一张画满阴阳五行八卦的老旧黄布。

珞惊羽也跟着走到边缘的走廊上,也半座在地面上,望着那张黄布上的内容微微有些出神。

一个老道士,一个年轻人,两个大小苦命人,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