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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夷平江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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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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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大典这边,说到杨宁在后,屈风扬与迟风楠各自按剑走在前面引路,场中数千道目光皆投注在杨宁身上,林可音自从杨宁一出现,便心下剧震,满脸的不可思议。此时此刻在众人仰慕地目光中缓缓走来的还是昨天那个叫花子吗?

  昨日的杨宁一身破烂道袍,那道袍脏的几乎看不清本来的颜色,脸上黑一刀,白一道满是泥垢,委实丑陋不堪,可此时的杨宁竟然与昨日判若两人。此刻杨宁昂首大步行来,器宇不凡,一袭道袍如雪,更映衬地他风神俊秀,虽然披头散发却依旧看得出他轮廓分明,眉目疏朗!

  林可音一颗芳心顿时沉醉,却又不知为何,那杨宁越是万众瞩目,越是卓尔不凡,心底则仿佛愈加难受。

  迟凤楠与屈风扬走到神像近前,先向掌教和南徽各施一礼,随即便退至杨宁身后,杨宁昨日夜间已被告知了整个大礼的流程,此刻卓然立于万众眼前,更是气定神闲,毫不慌乱。

  玄徽轻轻一笑,近前一步,朱唇轻启道:“座下弟子杨风宁听命,圣凡相隔者,只是在斑厘。顺去为凡道,逆来即圣基教。上清宫第十九代弟子杨风宁上呈天道,下应师命。即日起擢为上清宫首座大弟子,三清祖师在上,钦授“太昊宝剑“,凡我玄门,皆遵其令。”

  杨宁撩袍跪倒,头颅深深伏在玄徽脚下,朗声道:“弟子杨风宁凛奉尊命。”

  玄徽青丝被高高盘起,风鬟雾鬓,此刻垂首望着脚下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心情大好,更为神采奕奕。

  玄徽一席话毕,身后早就六名女弟子等候多时,此刻上前依次向杨宁敛裾为礼,并将他搀扶起来,从托盘中取出玉簪和冠带,替他束发收腰,又有一名女弟子从托盘中拿起一柄宝剑,双手托着奉与杨宁,杨宁接过,顿时上清弟子如推金山倒玉柱般一齐拜倒:“参加首座。”

  两个身影,手拉着手,一如当年模样,那般小手拉大手。

  杨宁与绾绾相携走在天极殿下那高高地石级上,二人走地很慢,一步一个台阶往下走着,寒山向暮,斜阳将两道影子拉地冗长。

  二人一别十六年,此时再度相逢,都有说不尽的情长苦短,于是格外珍惜眼下的岁月静好,那眼中的重山层云,一草一木,此刻看来都无比俊秀。

  绾绾紧紧抓着杨宁的手,眼中满是疼惜,道:“我昨日晚间,听一位女道长说你吃了很多苦,你告诉阿姊,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杨宁本想和阿姊仔细说说这些年来发生的事,可到了嘴边,竟成了:“我在山上一切都好,同门尊长都待我极好,阿姊别挂念了。”想了想又道:“义父呢?义父他老人家怎么样?”

  绾绾点了点头,蹙起眉头又摇了摇头,道:“这些年外面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杀人,多亏官府中有一位姓陆的将军出主意,将家外面的林子封了起来,那些外地当兵的不识林路,便扰不到我们。”

  杨宁闻言长出了一口气,道:“等此间事告一段落,我们便去探望父亲。”

  绾绾闻言,倍觉宽慰,便将身子轻轻偎在杨宁怀中,细声又道:“只是这几年父亲身子骨愈发不大行了,时常夜里咳血。那陆将军便常遣亲随来送些药材,我便从那亲随口中得知,官兵与义军你争我夺,打的血流成河,洛南每每易手,父亲与我几次想来寻你,可兵荒马乱地,也没个路引,只怕见不到你不说,还让人掳了去。”

  杨宁此刻将阿姊搂在怀中,鼻尖传来那熟悉的幽香,想起以往种种不堪回首,不觉情难自禁,双臂紧紧环住了她,只觉得十几年来,只有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快乐。

  “谁把你掳了去,我就去把你抢回来,再把他打一顿。”杨宁道。

  绾绾被杨宁环住,瞬间感觉全身都温暖幸福。尽管他力气极大,将自己紧地不太舒服,可她又如何舍得去责怪杨宁,只由他抱着。突然双目看到石级上远远地站着一个人,她凝目细瞧,待看清是谁,不由微带醋意道:“你的小师姐偷偷跟着你呢。”

  杨宁闻言,轻轻松开双臂,回头看去,他此刻功力深厚,目力极好,远远地便看见顾风遥衣衫单薄,形单影只地靠在石栏边,竟有种说不出地凄凉。

  杨宁害怕阿姊多想,不敢再看,拉起绾绾地手,边向下走边道:“此处风大,我们走吧阿姊。”

  哪知杨宁下了两步石级,绾绾却还立在原地没有动,杨宁诧异地看向阿姊,只见绾绾双眸定定地看着杨宁,笑容似有深意。

  杨宁顿时手足无措地道:“阿姊,我……”

  “你去跟人家好好说说,切莫伤了人家的心,阿姊在这里等着你。”

  杨宁还欲再说些什么,绾绾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