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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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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熹光七年秋,枢密使裴澈率大军踏平西戎王庭,西戎王率残部北逃。
自此,天山以南,葱岭以东,昆仑山以北之地皆纳入桓朝版图之内,裴澈之名更是传遍九州大地……
永州城外的寂心庵里,楼以禾身着缁衣,闭目跪坐在蒲团上,一边诵经一边敲击木鱼。禅房里只有她一人,可往日里令她感到心安的寂静却在此刻不断地扰乱着她的心神。
数日前,她下山采买茶盐之物,路过一说书摊子前,时隔两年之久的人名便在那一刻倏然出现。
“裴澈”二字仿如旱天雷一般在她的耳畔炸裂开,裹挟着那些早已被埋入她心底的往事汹涌而来……
手中之物尽数落地,她倚在墙角,蹙眉捧心,难受到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快些出城,却慌不择路,入了一条更为繁华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她走五步便能听见一声“西戎大败”,走十步便能听见一句“裴将军用兵如神”……
人人都在称颂裴澈的功绩,可楼以禾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只是湿红着眸子,如行尸般走在大街上,想起裴澈告诉她孩子没了的那一刻,想起裴澈将休书递给她的那一天!
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楼以禾睁眼回身,便得知庵主命人来请她速去大殿。
长廊之上,楼以禾一边走,一边问:“小师父可知所为何事?”
小尼姑摇了摇头,回道:“不知,但听闻来人显贵,庵外停的是八抬大轿!”
2
十二月里的永州已经开始飘雪,楼以禾撑着纸伞缓缓拾阶而上,不知为何,她的心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
她站在檐下收了伞,转身要进殿时,殿中人也已听见声响抬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之时,楼以禾怔立在原地,只觉四肢僵直,血液直流。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生出了幻象,否则,她怎么会在这样一个薄情的男子眼中,看到毫不掩饰的愧疚、的思念以及那失而复得的狂喜?
裴澈朝她快步走了过来,就在他要将她拥入怀中时,楼以禾终于回过神来,往后退了一步,让他生生扑了空。
“施主认错人了。”楼以禾神色淡淡地看着眸闪痛意的裴澈说道,随后她便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风雪那样大,一道一道像冰刀子般刮过她的脸颊,可她一步都不敢停下,因为,她怕自己一旦停住,便再也生不出逃开的勇气。
尽管如此,可一个女子的脚程岂能敌得过常年行军的武将,不过片刻,修长挺直的手便从后往前环住了她那纤细的腰身,轻轻一带,人便落入裴澈怀中。
“禾儿,给我一个机会,听一听我的解释可好?”温温的唇轻贴在她的耳际,裴澈小心翼翼地向她求道。
楼以禾含泪抬眸,望着远山朔白,弯着唇角缓声回:“好啊!你将我们的孩儿还给我,我便听你的解释。”
身后寂然无声,楼以禾轻眨眼眸,木然道:“你既无死而复生之力,我便无意听你的解释。世人皆知,楼以禾已于熹光五年坠崖身亡,希望你也能牢牢记住此事,日后莫要再来寻人!”
说完,楼以禾便趁裴澈恍神之际,用手肘狠狠地向后击打,挣脱了他的桎梏。
她迎着飞雪快步往前走去,可没走出多远,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裴大人!”
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回头,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于是,她一转身便看见裴澈用手按着心口,痛到半跪在了雪地里。
有血自他的指缝间渗了出来。
楼以禾看着那刺目的殷红才意识到,其实,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的脸色便如冬雪般苍白,丝毫没有横扫大漠归来后意气风发的勋臣模样,反倒像个重伤在身的孱弱公子。
两人隔着漫天雪帘对视,他见她终究为他驻足,那双盈着水雾的眼闪出了光彩,可也只是一瞬而已,因为他随后便阖眸倒了下去。
山间回荡着暮鼓之声,楼以禾无力地跪坐在雪地里,看着被众人簇拥着扶往禅房的人影,垂泪遥想起了熹光二年。
倘若那时她便知自己会与他沦落至这般不堪的结局,她便是死在那冷榻上也不会答应嫁给他为妻的!
3
熹光二年元月里的一日,裴澈奉诏入宫。
他原以为桓绍召自己前来是为了商谈军国大事,却不料一入勤政殿,高坐在龙椅上的人便开口道:“若是朕没记错,子湛比朕小两岁,过了这年,也有二十三了,是时候成家了。”
裴澈闻言怔立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垂眸缓答:“是啊!陛下若不提起,臣都忘了,自己已无家近十年了……”
裴氏一族在裴澈十三岁时牵扯入了一场通敌的大案之中。
裴澈的父祖在狱中以死明志,先帝有所惊,却碍于多方考虑未还裴氏清白,只是免了余下之人的死刑。女子罚没为官奴,男子则流放边疆充军。
一夜之间,裴澈从清贵无忧的世家公子沦为任人打骂的流犯。
离开长安那日,裴澈回望巍峨高墙暗暗发誓,只要他没有死在塞外寒天以及那西戎弯刀之下,他便一定要回来,堂堂正正地还父祖一个公道!
桓绍虽是嫡出的皇子,但因先帝不喜皇后,连带着也不将桓绍放在心上,听了两句宠妃的枕边风便将十五岁的桓绍送去了边疆。
美其名曰“历练”,实则是想借刀杀人,为宠爱的儿子扫去一个继位的障碍罢了。
两个身怀愤懑的少年就那样在飞沙走石、狼烟四起的死境中不期而遇,从最初的惺惺相惜到后来的并肩作战,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困局,所幸的是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
最后他为他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至尊之位,而他则还给他应有的清白公道。
“子湛可有意中人?”桓绍的声音将裴澈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裴澈摇了摇头,弯着嘴角颇为无奈地笑道:“臣早年无心情事,如今诸事繁杂更无暇顾及,不如陛下将这枢密使的差事交予旁人,如此,臣才能分出一二心思来考虑成家一事。”
“那可不成,枢密使掌全国军政,朕只信子湛一人。既然子湛心中无所念,不如由朕来赐婚如何?”
“陛下可是觉得臣这张皮相尚有几分颜色,要将臣推出去亲睦新旧臣僚?”裴澈弯着唇角玩笑道。
桓绍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答道:“朕若是这般想,刚登基时便要将你送出去了,何必等到今日!
“也就你敢这般,若是旁人,朕早就命人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了。好了,言归正传,朕问你,你近来行事可有受阻?”
裴澈闻言眸光一闪,而后老老实实地答道:
“当年那场通敌的案子牵连甚广,那些旧臣或多或少都干过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之事,他们担心臣会携私怨报复他们,所以颇有抱团相抗之意,确实生出些许不便之处。”
桓绍一脸了然地看着裴澈缓声问:“那子湛可有携怨报复之心?”
裴澈笑了笑,开口答道:“实不相瞒,十三岁的裴澈确有此心,总想着有朝一日要让那些人也尝一尝抄家流放的滋味。
“但历经这些年的生死磨难之后,臣可以学着看开一些,不去计较那些小仇小怨。”
桓绍颇为感慨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朕有一个法子可解子湛的困局。”
4
在勤政殿通往浣衣局的宫道上,裴澈一边走,一边回想着方才桓绍对他说的话。
“你祖父曾经为你与济阳楼氏定过一门娃娃亲,裴家出事之时,楼家为明哲保身不仅作壁上观还退了亲事。
“先帝驾崩的前一年,楼家被卷入党争之中,全族败落,与你有过亲事的那位楼家小姐被罚没宫中,沦为了一介浣衣的婢女。”
“陛下想让臣娶那女子?”
“楼家时运不济,若是未败,当与今日阻碍你的那些家族一样,你若能不计前嫌娶了楼以禾,那些老谋深算之人自当看懂你的意思,不会再像如今这般满心戒备。”
桓绍见他有所迟疑,复又开口道:“你放心,那楼以禾是个才貌双全的妙人儿,皇后与其乃昔日官学同窗,也赞其心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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