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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美妻好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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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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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对?”
“可是,”我摸着自己的小腹,“我肚子里确实是你的亲生孩子啊。”
魏信的手落在我肩头,“你放心,我知道,我会待你们娘俩好。”
我瞧着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嫁与他之时已然是身怀六甲,为此受尽他家人冷眼,这孩子本来就是他的,可我不能说,我终于知道,他也不会认。
六月上,我为我的信哥哥生了一个男孩儿,他为我们的孩子取名叫做魏隐。
虽则我和我的儿子在身份上都平白受许多磋磨,但我实在是个知足的女子,我愿意去体谅我的信哥哥,我知道他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
三年之后老皇帝薨逝,庆阳侯府扶持的小皇子即位。
同年老侯爷过世,一向对我尖酸刻薄的老夫人骤然慈眉善目许多,她素日在祠堂里待着,无事少有出来走动的时候。
魏信袭了爵,做了侯爷,在朝堂之上威风凛凛,我则成了庆阳侯府真正的女主人,执掌中馈,生活体面。
我原以为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想到到底是我痴心妄想,我和魏信的感情一年比之一年崩裂。
他不断暗示我为他张罗纳妾、我自生下隐哥儿之后久久没能再孕、京城别家夫人时常戳我身份的痛处、隐哥儿偶尔对自己出身的怀疑质问……桩桩件件都是我和魏信之间的隔膜,渐渐地,我再也不能从他身上窥见我昔日恋人信哥哥的影子。
6
魏信要娶平妻这件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要嫁进来当平妻的人是当朝尚书家的千金。
魏信跟我说尚书家势大,娶她进门是为了拉拢尚书,以安君心。
我听了心里只觉好笑。
要说魏信现在朝中如日中天,正是别人巴结他都来不及的时候,其实早就用不着再靠着娶高官的女儿来拉拢什么势力了。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早些年魏信在朝中还没有站稳脚跟的时候,尚且可以硬扛着四方压力,为我一个沦落贱籍的罪臣之女留着正妻的位置,现在身居高位,反而却不行了。
这些年魏信待我日渐冷淡,府中偶尔也有几个侍妾通房,我虽一味安慰自己与他少年情深,又曾共担风雨,纵然一时冷淡隔膜,也不过是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事罢了,但心里到底有几分忐忑。
女子本就心细如发,兼之我曾沦落风尘三五载,早就不是那般天真纯稚的官家千金,我看出魏信对我的情谊日消月减,但我总还奢望他有朝一日能回首垂怜。
直到这一回,直到这一回他说他要娶平妻。
我实在是忍耐不下去。
本朝虽然也有男子娶平妻的先例,但那大抵都是事出有因,或是昔年帝姬公主之类下嫁不可
为妾,故以平妻之礼待之,又或许是因为男子原先的妻子缠绵病榻,不能生育或是资质愚钝不堪执掌中馈,这些都是男子再娶平妻进门的理由。
可如今呢,魏信要娶的那个尚书千金并非帝姬公主,而我作为他的妻子,庆阳侯府的主母,隐哥儿的母亲,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力求面面俱到,不落人口舌,自问即便做不到阖府上下人人称赞,起码也该叫他把我的辛劳看在眼里。
哪里知道,他会说要娶平妻。
“夫君,你非要娶这平妻不可吗?”这一晚,我再次站在他面前,执着问道。
魏信坐在离我不远的矮凳上,闻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神色几分厌烦,“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这些年小皇帝大了,渐渐有了掌权的心思,对我不复以往的信任依赖,崔尚书势大,却是小皇帝生母的娘家,一旦我娶了崔沅,一来在朝中又得一助力,二来也能让小皇帝放下戒心。”
“那我呢?我怎么办?”我凄凄问他。
魏信啊,他总是有那么多的道理,这些都让我在他跟前像是个无理取闹的泼妇一般。
“只是一个平妻,又不会动摇你在这侯府之中主母的位置。”魏信被我缠问得烦了,朝我冷脸道,“你这些年未免恃宠而骄了些,就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
我恃宠而骄?
我闻言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之色,惶惶问他,“夫君,你可记得昔年你曾说过要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郎心妻位,定要叫我两处得兼,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这些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的话并没能触动魏信的心肠,只是叫他眉间的厌恶之色愈盛。
“这两年我每纳一个通房妾室,你都把这话拿出来同我理论一遍。”魏信冷笑道,“你且出府去看那满朝文武百官,谁家的男子会只守着一个女子过活?从前纳妾之时我念及与你糟糠情分,对你多加容忍,没想到现今你仍是如此不识大体,果真是个妒妇。”
“况且你进府多年,却不曾为我生下一个嫡子……”
听到这里,我一时愣怔,虽然半晌开口道:“夫君,你怎么会这么说,难道隐哥儿不是你的孩子吗?”
魏信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万分,“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
“夫君——”我心里蓦地像是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魏信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落在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崔氏嫁进府之前,你且在房中好好反省吧。”
魏信冷冷看了我一眼,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7
这庆阳侯府上下人人都以为我疯了。
是,我是疯了。
如果说魏信要娶平妻的消息让我身心俱疲,那么他对隐哥儿身份的怀疑就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魏信他居然会怀疑,隐哥儿不是他的血脉。
“你当年同废太子关系那么密切,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能肯定隐哥儿一定是我的骨血?”魏信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目眦欲裂,显然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多年,并非他突发奇想。
只是他话刚说出口,就收住声,摔门离开。
“魏隐。”我暗自呢喃,“隐哥儿,原来他给我的孩子取这个名字是这个意思。”
“隐字,原是见不得光的意思吗?”
我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流下泪来。
……
“夫人,这就是侯爷娶平妻的嫁衣了。”
我被魏信禁足,不能出门,只好让一个小丫鬟悄悄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
我看着那嫁衣。
大红的嫁衣娇艳欲滴,几乎要灼透人的眼睛,我的指尖轻轻落在那用名贵的檀木托盘装着的衣服上,红白交错,触目惊心动魄,恰是我轰轰烈烈又惨淡收场的一生。
我已经想好了法子。
一个既能让我从和魏信这段已然千疮百孔的感情中得到解脱,又能让他待我的隐哥儿好一点儿,不至于再心怀芥蒂的法子。
我换上了那嫁衣,端坐在铜镜前,描眉梳妆,一颦一笑,仍是当年嫁进庆阳侯府的旧景。
我从梳妆台里拿出昔年倚翠楼老鸨翠姨为我添妆的那支凤钗。
就拿那支凤钗了此残生。
我错了,原是我自己错得离谱。
意识迷蒙之间,只听见我最熟悉的信哥哥的声音一直在焦急地叫我的名字,后来他的声音蓦地消失了,我又听见君璟的声音。
“你会后悔的。”他说。
是吧,我活该。我在心里默默回应君璟的话。
我死命地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魏信来见我最后一面,他把我半抱在怀里,神情满是慌乱无措,恍惚之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又见到了当年待我如珠似宝的信哥哥。
“青鸾,你怎么这么糊涂。”魏信堂堂七尺男儿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信哥哥。”我抬手做出要去摸他脸的动作,他顺从地低头让我抚摸。
我心里其实一片冰冷,我不知道眼前人还是不是我的信哥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等到我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的时候,他才肯如昔年一般待我。
罢了。
我之所以吊着最后一口气见他最后一面,就是为了给我的隐哥儿博前程。
“信哥哥,好好……待我们的孩子。”我最后一字一句艰难道。
“青鸾,青鸾!”
我的手垂落下去,嘴角却含笑。
那大红的嫁衣衣摆散在我曾经深爱的少年郎怀里。
魏信哑着嗓子喊我的名字。
庆阳侯府一整夜都是人仰马翻,灯火通明。
8
隔日,庆阳侯魏信上书皇帝为我和他的隐哥儿请封世子之位。
同日,他带了十车礼物去尚书府赔罪,只因此去,是为毁约拒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