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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公主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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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2嫌弃:心似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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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翊生一下寒着脸冲了下来,一把拉我的手,拽着我不发言语往屋里走,气冲冲的从衣柜拿出衣裙丢在我的身上:"你这个样子,瞎了眼才会觉得好看。女子悦己者容,你这个样子辈子除了翊生养着,任谁看了也会嫌弃你。"

我蹲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他在我怀中挣扎,下巴搭在他的肩头,凝噎道:"翊生啊,姐姐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

姜翊生停了挣扎,小手按着我的后脑勺,似是轻轻地拍着,问道:"谁动的手?太后?言妃?亦是临贵妃?"

我摇着头,"翊生这样聪明干什么?言妃娘娘快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本就死胎!"

"宣妃去晚了?"姜翊生拍着我后脑勺的手,微微停顿:"宣妃理应去得不晚,为何你的脸伤了?"

宣贵妃?姜翊生口中所说是宣贵妃吗?

他为什么会知道宣贵妃会去找宣言雨?

我与宣贵妃说了当年十二字指头孩子究竟是如何来的,她并没有表态且是满目的不相信,难道今日宣贵妃恰到好处的出山是姜翊生去请的?

我欲起身,姜翊生一用力,我仍在他的肩膀上搭着下巴,他口气中有些似不奈与不善:"翊生讨厌姜了站起来的样子,明明心智弱的可怜,却是比翊生高……翊生只有在姜了蹲着才能比姜了高。"

小屁孩生气了……

我伸手搂了他一下,"那下回姐姐与翊生说话都蹲下身子来,这样翊生就不讨厌姐姐了好不好?"

姜翊生非但没有被我哄好,还一把推开我,我幸得手掌撑地,不然得摔倒。

我茫然地望着姜翊生,姜翊生有些狼狈,"你先换衣裳,翊生去请太医,你的样子真是丑死了,让人看到心情跟你的样子一样丑陋!"

望着姜翊生跑出屋,我起身走到铜镜面前,深见其骨,长短约半指长,渗出细碎血珠……

我勾了唇角,梨涡浅笑,顾盼生辉,摇曳生姿,不是我……我现在毁了脸,就是翊生口中所说,在这后宫没有比我更丑的人了。

换了衣裙!

出门,喜乐道:"公主,大殿下正在小厨房煮姜汤,浅夏跑去太医院请太医了,现下真有些功夫,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姜翊生被支去煮姜汤,一个七岁的孩子,还没有锅台高,怎么去煮姜汤?

我不戳穿喜乐,而是淡淡的提醒道:"你去看着大殿下,端个板凳给他,我怕他够不着锅!"

喜乐一愣,弯腰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公主您请!"

我瞥了一眼小厨房的方向。外面依然哗啦哗啦的下着雨,白日如黑昼,整个天空都是雾蒙蒙阴沉沉的。

我踏入凤贵妃房里,凤贵妃已经起床,坐在桌前,见到我的脸上的伤,眸光凝聚。

欲言又止的问道:"你的脸……"

我缓缓地跪在她的面前:"凤贵妃,姜了有一事不明,还请凤贵妃看在我母妃的份上…不吝赐教!"

"是谁毁了你的脸?"凤贵妃面容肃杀:"姜了,告诉我,是谁毁了你的脸?太后吗?"

我抬眸望着凤贵妃,这个曾经我不信任,又让我信任的人。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在惦念着我……

她一直都知道太后想要我的命……或者说我不是她亲生女儿太后早就知道了……

太后不过在等。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我们希望,让我们在希望中含笑眉眼地死去。

太后是把绝望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怎么让人有希望,然后一点一滴的击碎这希望……让你知生不如死……死又不甘心,而后便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我牵起嘴角,似自嘲道:"凤贵妃,您都知道了,您为何什么不告诉姜了?难道您认为姜了还没有长大,还需要更多的刀枪剑戟捅在身上,在死去中长大吗?"

我护她,信她……她却知道太后一直惦念着我,不告诉我……刹那,我心生怨怼,她怎么能如此对我?

凤贵妃直视着我。肃杀的面容依紧:"本宫不曾隐瞒你什么,今日你去见宣言雨,本宫在想,定然是碰见太后了,不然以你公主之尊,在这后宫还没人敢碰你!"

到底不愿意说……

我伸手抚在脸上,盖住眼晴……眼前漆黑一片,我问道:"凤贵妃……我的这双眸子到底像谁呢?还是说我母妃的那双眸子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而是太后看着不顺眼,给挖掉的!"

我瞧不见的凤贵妃的神情,却听到她声音藏不住的惆怅:"姜了,是本宫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母妃,这一切跟你的眸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手下移,轻眨双眸。浅笑梨涡涌:"凤贵妃啊,您可知道今日太后不是要我的命…她是想要我这双眼睛,听说我的眼晴似她的故人!"

凤贵妃言语中的惆怅一下变成了惊谎:"谁告诉你的?太后根本没有什么故人似你的眸子,你母妃的眸子是因为本宫才瞎的!"

我嘴唇微微动,俯身一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七年来的栽培之恩!"

抬头,又是一俯身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七年来给予的温情!"

再一次抬头,俯身叩拜:"这一拜,姜了谢过凤贵妃让姜了知道了,被亲人捅刀子的滋味!"

凤贵妃面色沉静,似不认识我一般地望着我,我又一个俯身叩拜:"这一拜,拜姜了与凤贵妃的情断,姜了往后生死与凤贵妃没有任何关系!"

凤贵妃的唇瓣不住地颤抖,想伸手抚我的脸,我跪行后退与她拉距离,咬着牙才站起身来,瞅着凤贵妃,轻笑了一声:"姜了知凤贵妃不告诉姜了是为什么原因。"

凤贵妃眼中惧然,她害怕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见她这个样子,我的笑意略略一凝,道:"因为太后姓凤……不对……太后曾经姓凤,后来姓临。北齐的肃沁王妃,闺名叫沁儿,太后闺名,叫心儿!是也不是?"

"砰!"凤贵妃搭在桌上的手臂控制不住的扫过桌上的茶具,全身似见了毒蛇地狱的害怕,"姜了,这是谁告诉你的?谁告诉太后曾经姓凤的?"

我略带薄凉道:"凤贵妃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我是您带大的,您的手段,您所想,我总能揣摩一二。凤家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了?凤家到底犯了什么罪?只有灭九族的大罪才会一个不剩,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我母妃的一双眼晴就能保住您?姜了是不相信相的,不过姜了会查出来的。"

凤贵妃神情颓唐,似受到重击缓不来,我再次对她拱手行自大礼,说得决然,说得凉薄:"凤贵妃,自此后,您依然是姜了的母妃,但是……您不是姜了最信任的人了……"

我是说,凤贵妃若是有一天,姜了查出什么,对您……也会毫不留情的下手,您在姜了一颗冰冷的心上又堆上一道城墙。让姜了变得坚不可摧,姜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