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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君臣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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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红耳赤,全然无人考虑到他的为难之处。所以他召姚厚德来时,虽然面上绷着看不出来,但实则心里头却憋着火。
  若是姚厚德还像他们二人一样各自站队,他此时必然是要生气的。
  但好在姚厚德能够不偏不倚,他这才面色稍霁,放下架子虚心询问。
  姚厚德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却能够感受到李复书的变化。在姜无谄弹劾魏可宗的事情上,他虽然看似立场中立,但现下魏可宗因为被弹劾而名声受损,情势对其极为不利,这时候中立本身可以说就是对魏可宗的维护。
  姚厚德见他为魏可宗说话,李复书并没有生气,心里便有了数,道:“魏相是三朝元老,殚精竭虑尽忠报国几十年,其清正廉洁之品性朝野皆知,实为百官之典范。魏相是南唐的功臣,本该受人敬仰,却被一些无知无畏之人诋毁清誉,实在令人心寒。臣请皇上严惩妄言造谣者,以还魏相清白。”
  “你的意思是魏相无罪,要朕严惩姜无谄?”李复书大吃一惊,没想到姚厚德不但半句不提如何查明魏可宗被弹劾以权谋私之事的真相,反倒先要严惩弹劾他的姜无谄?
  无论魏可宗究竟有没有德行有失,姜无谄身为御史,弹劾官员的不当之处是他的本分,断没有因为他弹劾的这个人是魏可宗便要受罚的道理。
  “不,姜御史只不过是被外间的流言蜚语给蒙蔽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故意散播谣言,恶意诋毁魏相之人。不过姜御史仅凭一些风言风语便跟风指摘魏相,也未免太不严谨了些。”
  “你说得有理。”李复书点了点头,心知自己方才会错了意,只是姚厚德的处理办法,他却又不能完全赞同。他想了想,道:“但你说姜无谄是被风言风语给蒙蔽了,可空穴不来风,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姚厚德道:“魏相居尚书令之职,为百官之首,不但一举一动都会备受人关注,他身边周围的人,甚至只要是能够与他扯上一丁点儿关系的人,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被揣测,最终牵连到魏相身上。皇上,魏相是南唐的功臣,是国之脊柱,可不能让他被这些歪风、邪风给吹走了。”
  李复书频频点头:“你说得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左右为难,”他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相信魏可宗的,可姜无谄直臣之名亦是朝野上下皆知。他在为政殿上弹劾魏可宗,此事若是不查,恐怕魏可宗日后污名缠身,也恐臣民不安。”
  魏可宗是他最为倚重之人,他本就不相信魏可宗会做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因为魏敬事之事太过恶劣,再加之他对姜无谄的信任,这才心中起了怀疑。此时经过姚厚德一番游说,他对魏可宗的那一丁点儿怀疑也消失殆尽。
  这个案子查与不查于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但朝廷之所以设御史台,便是为了监察百官。如今姜无谄弹劾魏可宗,若是他置之不理,日后还有谁会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直言进谏?若是其他御史和忠诚敢谏之人因此而寒了心,日后没了这些人在他身边进言,恐怕他就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姚厚德自然明白李复书的担心,但他却另有考量:“这件事情要查清楚不难,但皇上可曾想过,若是最终查明魏相确实是被冤枉的,皇上日后该如何和魏相相处?魏相一生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旦想到皇上仅因为一些无凭无据的流言便怀疑他,岂不令君臣生隙?”
  李复书面露为难之色:“我便是因为此事难办,所以才问你。”
  若不是顾及他与魏可宗的君臣之谊,他早就派人去彻查此事了,又何必在这里烦恼?
  姚厚德见君臣二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很是欣慰,想了想,道:“神武太后在世的时候说这世上没有比魏相更懂礼的人,让魏相身兼尚书令和礼部尚书二职。因着这份信任和看重,无论那些人对魏相如何威逼利诱,还是骂他奴颜婢膝,毁他清誉,魏相始终尽心尽力辅佐神武太后稳定朝局,使百姓免于动乱之苦。”
  “神武太后去后,太上皇拜魏相为辅政大臣,凡事必与其商量之后才做决定,魏相旦有所说,太上皇无不听之,即使是最得圣宠的康宁公主进谗言污蔑魏相,太上皇也从来不怀疑魏相。因着这份信赖和托付,君臣上下一心,南唐才能在当年内忧外患的汹涌情势下得以保全。”
  “也正因为如此,皇上对魏相越发看重和信任,竟然让魏相身兼尚书令、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三要职,这样的信任和重托可以说史无前例。而魏相也不负皇上所托,每日忙于公务,事无巨细,直至累倒在了病床上。皇上,由此可见,只要君臣一心,便能够救万民于水火,救国家于颓势,使国家繁荣昌盛,泽披四海。如此看来,这份君臣之谊岂不是太可贵了吗?如此宝贵的东西,应该悉心爱护,切不可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毁了呀。”
  若重大臣而不重御史,则恐怕大臣犯错而无人敢谏;若重御史而不重大臣,则又恐怕伤害了君臣情谊。
  姚厚德历数魏可宗与三代君主的君臣之谊,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不言而喻。
  “可姜无谄......”李复书自然明白姚厚德说得有理,只是究竟是广开言路,还是维系君臣情谊,他仍然心中犹豫。
  姚厚德道:“委大臣办大事,责小臣办小事,为治之道也。若陛下信小臣而疑大臣,委以重任而求其细过,则刀笔之吏必将顺从旨意舞文弄法,诬告成风,百般构陷其罪。姜无谄听信流言,没有查清事情的真伪便指摘当朝宰相,虽然并不见得是他本意,但皇上若是顺从其意追查深究,则无疑是给别有用心之人开了一扇迫害忠良的通天大门。”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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