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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放宋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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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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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引领着行业风向,受到众人追随。

对于周放能这么快“还钱”,苏屿山并没有感到意外。

按照合同,苏屿山很爽快地还了周放公司的股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一年不到,他投资2500万元,收益2.5亿元,这绝对是笔不错的投资。

“现在你的公司应该被掏空了吧?不怕被人趁火打劫吗?”苏屿山喝着茶,气定神闲地说着。

周放微笑:“总会有这一天的,还能勉强支撑。”

“你比我想象得更有本事。”苏屿山毫不掩饰地赞赏道,“我必须承认,在女人里,你是特别的。”

对于苏屿山的高度评价,周放却没有表现得多开心或者多惊喜。

“其实我并没有想要在女人里多特别。”周放第一次向苏屿山说了心里话,“如果可以,我只想成为一个人生命中的特别。”

苏屿山笑笑,明明嘴角是上扬的,眼中却有几分遗憾和悲伤。

“当年,四月也是这么说的。”

周放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如同神话一样的男人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老去,他坐拥着世人羡慕的商业王国,甚至连周放也曾崇拜过他。而当她真的靠近他,看清了他的生活、他的一切,她只觉得同情。

他才是真正的,除了钱,一无所有的人。

“苏总,”周放认真地看着苏屿山,淡淡地问道,“如果四月还活着,你们会有未来吗?”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出发。

“我早就没有未来了。”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男人放纵自己,都可以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周放看向苏屿山,“四月不会想到,自己爱着的人,有一天可以有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她并不是要抨击谁,只是不理解苏屿山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

苏屿山将头转向窗外,一脸绝望。

“她们需要钱,想跟我赚钱;我有钱,我可以满足她们。我和她们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苏屿山顿了顿,回过头来认真地看向周放,“你告诉宋凛,只要他愿意把‘四月’还给我,我可以把百赛送给他。”

周放摇了摇头:“你的那个‘四月’不是这个‘四月’。现在的这个‘四月’是宋凛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你的‘四月’,早就被你毁了。”

许久,苏屿山只是微微低着头:“是吗?”

还清了钱,周放心情大好,虽然把公司都掏空引起了公司高层的不满,但是大家都知道,只有收回股权,才有得到更多融资的机会。

公司最关键的时刻,更需要大家团结一致。

在众多天使基金中,周放接受了因维斯特,和宋凛一样。她必须承认,她这么选择,一方面是看中因维斯特强大的资金实力,另一方面是想向宋凛证明,她是有资格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的。

和因维斯特在上城总部签合同的那天,周放没有参加公司的庆祝聚餐,一切活动都交给副总主持。周放的心已经飞了,她提前下班,特意去买了一身新衣服,又去超市买了很多菜。

家务她并不拿手,可是今天,她却只想和宋凛一起庆祝,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她拎着大包小包,拿宋凛给的钥匙进了他的家门。

周放钻进厨房就开始忙活,杀鱼不敢,切肉嫌腥,洗菜一片叶一片叶地洗,简直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周放突然佩服起宋凛,怎么能做饭又快又好吃。

厨房水龙头的声音很大,周放隐隐约约地听见大门有响动,赶紧关了水龙头,直接用围裙擦了擦手,兴高采烈地冲了出去。

“宋——”“凛”字还没有喊出口,周放已经看清了进来的人。

宋凛和林真真。

周放有些尴尬地看了宋凛一眼,很显然,宋凛也没想到周放会在,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你不是去出差了?”

眼前的情景显然有些诡异,周放不自在地看了两人一眼:“合同签完就回来了。”

宋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真真,最终轻叹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一会儿,我有点儿事要谈。”

周放尴尬地解下了围裙,随手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周放要走,宋凛才注意到厨房的油烟机一直在响,他一把抓住了周放有些冰凉的手。

“你在做饭?”

“就烧了个开水。”

“没吃饭?”宋凛眉头皱了皱。

周放干笑着摆摆手:“我回去吃面,你谈事吧。”

虽然说得洒脱,但是周放必须承认,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愿意离开。

她想知道宋凛到底有什么话要和林真真说,还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话。他明明说过不爱林真真的,不是吗?

周放甚至不能阻止他们见面。他们有一个女儿,她永远都是他们二人不可分割的纽带,她的身体里融着二人的骨血。

周放脑中突然响起了前阵子在家吃饭的时候父母说过的话。

“你现在是被爱冲昏头脑了,你觉得他的一切都可以接受,实际上你不能。他已经三十几岁了,有自己的世界,不可能为你而改变,只有你去适应他。还有他的女儿,都那么大了,就算嘴上接受了你,你又怎么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还这么年轻,这辈子你还想要自己的孩子吗?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你怎么和那个女孩相处?”

当时,对于父母针针见血的话,周放完全没有听进去。

关于宋凛,她始终只有一句话:“我相信我没有选错。”

可是此刻,她突然意识到,父母的反对都是基于对她性格的了解。

他们说的每件事,都是周放之前没有考虑过的。原来她比自己想象得更在乎这一切。

周放和林真真擦身而过时,宋凛没有开口挽留,她一瞬间很失落。

和一身素雅白裙的林真真相比,周放身上穿的火红性感套装实在显得有些艳俗。

回到家,周放一直坐在沙发上,她甚至感觉不到饿。

周放走后,屋子里只剩宋凛和林真真二人。宋凛的表情始终紧绷着,林真真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视线一直落在周放放在茶几上的围裙上。

“你会和她结婚吗?”林真真的声音柔柔弱弱的。

“你蹲我蹲到楼下,就为了问这个?”

林真真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又问了一次:“你会和她结婚吗?”

宋凛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水,一瓶递给林真真。

冰凉的瓶身透过手心将这份凉意传进心底,林真真听见宋凛说:“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吧。”

林真真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难受。

这么多年,她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她那么努力,甚至拖垮了身体,却得不到苏屿山的一句承诺,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

分手后,那个男人给了她那么多钱,那是以她的层次和能力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多幸福。原来钱多了并不会让人觉得快乐。

近来她常常怀念当年,宋凛一心围绕着她和宋以欣的时候。

人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当年她总是嫌弃宋凛拿回来的钱少,现在想想,他当年给她的,就是他的全部了。

“你以后还会有孩子吗?”

宋凛正在喝水,被林真真问得愣了一下,半晌才淡淡地回答:“不管我有几个孩子,我对女儿都是一样的。”

“宋凛,把以欣给我吧。”林真真的语气中充满着乞求。

“你应该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我的。”林真真眼中流露着绝望,“我没多久可以活了,我只想用我最后的日子好好和她相处。”

宋凛也听说了她的情况,原来她得了肝癌并不是骗他的。说同情她,宋凛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毕竟林真真是宋以欣的亲生妈妈,考虑到孩子,他总不忍心做得太绝。

“好好住院吧,控制得好的话还可以活很久。”宋凛抿唇,“至于以欣,我不可能让你带走,你去住院,我会定期让她去看看你。”

“宋凛,你恨我吗?”林真真眼中水汽氤氲,“如果当年我没有出来,是不是这辈子,我们就会那样过下去了?”

宋凛看向她,神色始终平静,他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我让司机上来接你,送你回家。”宋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早了,她还没吃饭,我要去做饭了。”

司机很快上了楼,安静地等在一旁。林真真即便再不甘心,也知道宋凛的意思了。

她默默地流着泪,拿起包跟着司机往外走去。

开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听见宋凛在身后说道:“要不是你走了,我不会知道我要的到底是什么。我不恨你,相反我很感激你,不是你,我不会有机会遇见她。”

宋凛拿钥匙开门的声音也不算小,但周放想心事太专注,没有听见。

等宋凛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周放才意识到自己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一时也有些尴尬。

“猜到你不会吃面。”宋凛表情温和,“过去,吃饭了。”

周放抬头看了他一眼,想问什么,最终却没有问出口,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他走。

饭桌上,两人相对而坐,宋凛只做了三个家常菜。

“你买的菜我没做完,有的太费时间,下次吧。”

“嗯。”

周放沉默地吃着饭,宋凛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不问问我都和她谈了什么?”

“问什么?”

“看来你还挺信任我的。”

宋凛低头夹着菜,筷子却突然被周放的筷子按住。

周放气恼地问道:“我不问你还真不说?”

宋凛眉眼带笑:“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

周放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宋凛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她得了癌症。”

这让周放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林真真见面时的情景,有些震惊:“她真得了癌症?”

周放想不明白,林真真得了癌症还浓妆艳抹地在酒桌上为了苏屿山与他人虚与委蛇地应酬,就为了得到分手后的那些钱吗?据周放所知,苏屿山对跟过他的女人都很大方,不管赔不赔酒他都会给,林真真这样做完全没必要啊,甚至跟了苏屿山后,她还多次找宋凛拿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放考虑到林真真和宋凛的过去,说话也变得小心起来:“她得了病,为什么还那样拼?我应酬时碰到过她好几次。”

宋凛表情淡淡地夹着菜,眼中毫无波澜:“她想在苏屿山面前博得尊严。她以为自己独立一点儿,又能帮到苏屿山,就能在苏屿山面前与众不同。她若能抓住这个机会成功上位嫁给苏屿山,就能扬眉吐气,她的心理并不难揣摩。”

周放想到这一切,忍不住轻叹。林真真恐怕也明白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可是到了她那个地步,没有钱、没有背景,甚至连健康都没有了,生活哪里还有希望呢?

“她是为宋以欣来的?”

宋凛点头。

“孩子知道她得病的事吗?”

“还不知道。”

周放想到宋以欣几次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她其实挺在乎林真真的。”

宋凛比她冷静得多:“谁能不在乎自己的妈。”

周放想到宋以欣终会知道这一切,竟然有些心疼她。

“林真真会死吗?”

宋凛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回答:“也许吧。”

周放轻叹一声。

周放思前想后半天才开口道:“以后你和她见面,能不带回家里吗?”

宋凛一愣,解释道:“她在楼下等我,毕竟是个重病的人,我不想在外面闹得难看。”

“你俩在家里谈,我闹心,以后别在家里了。”

“好。”宋凛突然放下碗筷,抬起两只手,越过饭桌,捧住周放的脸,强迫周放看向他。

他语气温和,还带着丝丝心疼。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哪里是雷区,对不起。”

周放被他温柔的语气惹得眼眶一红。

她年轻的时候谈恋爱,爱的是爱情的感觉,它比爱上那个人更深刻,因此付出了一切、毁掉了一切、最后失去了一切;恢复过来后,再遇到下一个人,因为契合而彼此吸引,从一个人的生存变成了两个人的生活。

这就是成熟以后的爱情。

林真真的病发得很急,听说她是在回家的电梯里病发晕倒的,物业的人把她送去了医院。抢救过来后,她就在医院住下了,听说连个看望她的人都没有。

宋凛考虑了一晚后,决定将此事告知宋以欣。

在强迫宋以欣染回黑发后,宋凛又减少了她的零花钱,没收了她的手机,对她进行了全方面的管束。她现在对宋凛颇有怨气,还有点儿抵触,宋凛去接她回家时,她一直对他横眉冷对。

吃饭的时候,宋凛把林真真得了肝癌的消息告诉了宋以欣。

一向如同小炮仗一样的宋以欣,在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却显得异常平静。

这反而让宋凛有些担心。

晚上八点多,周放回到家,宋凛干洗的衣服送到了她家,便拿钥匙把衣服给宋凛送过去。

周放不知道宋凛把女儿接回来了,一进门,看见宋以欣安安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显得有些惊讶。

“你爸呢?”周放手上拎着宋凛的西服,左右看了看,“就你一个人?”

“在洗澡。”

宋以欣的声音很低落,周放一听就知道她情绪不太对。周放把西服随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两步就走了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终于被人打了?”

宋以欣白了她一眼,没搭腔。周放耸了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把你爸的西服给送过来了,我回去了。”

周放刚一转身,就听见宋以欣在她身后问道:“肝癌,是不是挺严重的病?”

周放一听她问这个问题就全都明白了。

“好好控制的话,还是能活很久的。”周放以为自己这么说,多少可以安慰到宋以欣。

宋以欣的表情却很平静:“我同学的爷爷,查出来肝癌晚期,还没开始治呢,一个星期就死了。”

“不至于。”

宋以欣眨了眨眼睛,眼中流露出脆弱:“我以前老是想,与其有那样的妈,不如她死了算了。没想到诅咒成真,她真的要死了。”

“宋以欣。”周放眉头皱了皱。

“我去睡觉了。”宋以欣没有再说下去,起身回房了。

她的背影看上去又瘦弱又孤单。

一对夫妻可以选择要不要孩子,孩子却不能选择父母。

周放突然有些心疼,不管宋以欣平日里多叛逆,终归只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周四是林真真的生日。事实上,她自30岁以后就不过生日了,她不喜欢直面自己年华老去。

或许是因为人之将死,这次她突然想要过生日,她怕这是自己最后一个生日了,她想,自己至少要在这个世界上有些美好的回忆。

林真真生日那天,宋以欣去了。病房里的其他人都为林真真唱起生日歌,气氛热络,林真真那天的精神格外好,被感动哭了好几次。

晚上带宋以欣回家的路上,宋凛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刚才还好好的林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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