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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时光剥蚀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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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梦境,是对往昔的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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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年夜饭,江寻未多待,便离开了。只是走之前,像哥哥关心弟弟那般,检查了下唐潇的作业:“打算考哪所高中?”

  唐潇挠了挠自己的头:“不知道。”

  唐潇时年15岁,小时候还算聪明,虽不及唐脉,至少在同龄孩子里面他是出类拔萃的。

  可在4岁那年,因为一场感冒发烧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导致他的智力发育迟缓。当时大人因为工作的忙碌,加上唐脉的失踪让大家悲伤过度,以至于在最开始的两年里,大家都或多或少的忽略了唐潇。

  对此,顾之薇与唐淳都充满了愧疚。可每次唐潇都极为懂事地说道:“没事。我变笨了,你们就不会逼着我学医了。”

  唐潇不喜欢学医,他想当警察,想找到姐姐。然而,他的愿望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因为,家里人不放心他从事任何带有危险性工作的事情。自从高烧事件之后,他们都极力地保护着他的成长。

  江寻拿起桌上的笔划出他作业里面的错误:“你自己再看看。如果还是解不出来,来清河湾找我。”

  唐潇乖乖地点头。

  江寻没有回清河湾,而是直接驱车朝清云市赶去。在这个万家灯火团圆的节日,每家每户都是欢声笑语地日子里,锦瑟的灯火却挂在悬崖峭壁之上,又怎不显孤寂?

  ……

  锦瑟没有熬夜的习惯,吃过晚饭。打开电视,本想看看春节联欢晚会。不过才过了一两个节目,她便失了兴趣。索性,就看了会书。不知是吃的太饱的原因还是真的犯困,不一会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杨绛先生在《我们仨》里面说:我曾做过一个小梦,怪他一声不响地忽然走了,他现在故意慢慢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的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锦瑟贪婪的做着与唐凯有关的梦境。他曾在她的世界留下了极致的疼溺,又在猝不及防之间抽身离去,干净利落,让她的世界弥漫着离情。

  他是父亲,也是哥哥。他会如同孩子那般跟她疯,跟她闹,将自己几十年的人生清零,变成与她同龄的玩伴。

  他总是说:“爸爸工作忙,陪你的时间不多。所以,你要做什么,爸爸都愿意陪着你。”

  亲情不同于爱情的刻骨铭心,它也不是友情的温暖相伴。它是一种绵长而深沉的痛,所谓血浓于水的牵挂。它不同于其他感情有可替代,它是无可替代的一种存在。不管是父母对于子女,还是子女对于父母,一旦诀别,那便是往后余生都不可再有的温情回首。

  锦瑟的梦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就好像是他们这场父女情的丧钟,震的她五脏六腑巨疼。

  她走在一条长长地甬道里,将自己所有的阴郁都呈现在了这场梦中。在梦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切换自己的情感色彩,管它黑白灰,红橙绿,每样都可以大胆地展示。她将情绪在梦中发泄,第二日又是一派欢喜雀跃与阳光并存。

  梦里她靠在唐凯的肩上,看完了一整场的春节联欢晚会,他们聊着节目的炫丽,跟着里面的演员大笑。随着一首难忘今宵,唐凯也慢慢地起身,与她在梦中告别。

  她不再如同最初的哭闹,拉着他久久不愿松手。她学着微笑与他挥手告别,学着将自己心底的眷恋慢慢释放。

  小时候,她学着过早成熟;如今,她已经知道要去承担人生的悲欢离合,将它们一一稀释在自己的人生里面。

  光线穿透锦瑟的梦境,她笑着挥手,与唐凯渐行渐远。没有说再会,只有道别。随着梦境的驱散,她的睡颜渐渐归于平静。

  ……

  因为是大年三十,赶路回家的人实在不少,喇叭声不断,那是催促,更是迫切归家的脚步。所有的人都在争分夺秒,每辆车都见缝插针,只为争取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差。

  终于堵过了长长的一截,江寻便以140码的速度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驶着。因为堵车,将近9个小时的车程,江寻到达锦瑟家小区楼下时,已经是凌晨5点过。

  不想打搅锦瑟睡觉,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便放下椅背,靠在上面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