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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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杏儿，”母亲紧捏住杏子的手，“真要有事，也不用怕，有妈在呢，妈替你做主！他不听谁的，也得听我这当妈的！”
杏子眼泪哗哗流下，就给母亲跪下了，抱着母亲的腿啼哭不止。
母亲眼里也冒出泪花，紧着去安慰，道，“妈这一辈子不信别的，就信两个字——人性！这人一生下来，他的人性就定了，改不了，再好再坏，他也就在他那个圈圈里折腾，人家有的人，生来就圈圈大，天挡不住，地放不下，那不是一般的人物，能有几个？我生了七个，他们每个人圈圈有多大，我心里清楚，你听着，最不会出圈的就是你男人了，他一定能对得住你！”
听母亲这样说话，杏子心里不由得畅快起来，哭着立刻跟母亲说大哥的好，说只要让她一辈子伺候大哥，就是老天爷给她的福气。
“打小是个浑小子，打死也想不到竟是个惹女人——”母亲笑着立刻停住，“好啦好啦不说了，眼泪收了吧……这眼瞅又要过年了，去年那个年过得好难，记得多难吗，杏儿？那真是天塌下来了，好在有大虎，还有你，帮我顶着！你顶了大用了，杏儿！”
“都过去了，妈。”
“嗯，过去了过去了，关家总算是挺过来了，最叫人高兴的，你看，大虎赚到钱了！他不容易啊……”望着屋顶发了会儿呆，母亲叹口气自语道，“关家虽说出了个进监狱的，丢人！但也生出个大学生，如今又有了个开矿赚大钱的……”这一说，母亲突然想起昨天收到我的信，我在信里说因为忙着准备出国英语考试，不能回家过年了。
“暑假不回来，寒假也不回来！说是要出国留洋，往美国考呢！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自己就定了！”母亲恨恨道，“北京那么好，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倒装不下他了！他这是鬼迷心窍了！以前老以为这老七是个最省心的，原来也不省心，先是跟郭家闺女整出那么一出，弄的全家鸡犬不宁，这事总算是了了……唉，这回郭家是恨死关家了，两家还能结亲？他别再做这个梦了！”
“妈，老七真的跟郭家闺女断了？”杏子低声怯怯问一句。
母亲一愣，盯着杏子，“你可惜吗？不断又能怎样？不可能不断，两家都快闹出人命了，听说过亲家变仇家的，多得是！但从没听说过仇家自愿成了亲家的，可能吗？”但说着就叹起气来，想起一件事情来，停了好久才冲杏子道，“你不知道，前一阵子，我在路上撞见那闺女了，戴着个眼镜，我还奇怪呢，怎么一看见我脸就红了，我又不认识她！雨来妈悄悄跟我说刚刚过去的就是郭家闺女，我赶紧回头，你猜怎么着，她也回头看我呢，赶紧就背过身了，让我说什么好呢，要是两家……不提了，提也没用，阴差阳错，活在这世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红霞被母亲说话的声音吵醒，突然坐了起来，杏子赶紧让她又躺下。母亲看看红霞，笑笑，止不住叹口气，“都是命！你是个什么命呢，宝贝……这人哪，披一张人皮不容易，不管谁，都逃不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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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说，杏儿，”母亲紧捏住杏子的手，“真要有事，也不用怕，有妈在呢，妈替你做主！他不听谁的，也得听我这当妈的！”
杏子眼泪哗哗流下，就给母亲跪下了，抱着母亲的腿啼哭不止。
母亲眼里也冒出泪花，紧着去安慰，道，“妈这一辈子不信别的，就信两个字——人性！这人一生下来，他的人性就定了，改不了，再好再坏，他也就在他那个圈圈里折腾，人家有的人，生来就圈圈大，天挡不住，地放不下，那不是一般的人物，能有几个？我生了七个，他们每个人圈圈有多大，我心里清楚，你听着，最不会出圈的就是你男人了，他一定能对得住你！”
听母亲这样说话，杏子心里不由得畅快起来，哭着立刻跟母亲说大哥的好，说只要让她一辈子伺候大哥，就是老天爷给她的福气。
“打小是个浑小子，打死也想不到竟是个惹女人——”母亲笑着立刻停住，“好啦好啦不说了，眼泪收了吧……这眼瞅又要过年了，去年那个年过得好难，记得多难吗，杏儿？那真是天塌下来了，好在有大虎，还有你，帮我顶着！你顶了大用了，杏儿！”
“都过去了，妈。”
“嗯，过去了过去了，关家总算是挺过来了，最叫人高兴的，你看，大虎赚到钱了！他不容易啊……”望着屋顶发了会儿呆，母亲叹口气自语道，“关家虽说出了个进监狱的，丢人！但也生出个大学生，如今又有了个开矿赚大钱的……”这一说，母亲突然想起昨天收到我的信，我在信里说因为忙着准备出国英语考试，不能回家过年了。
“暑假不回来，寒假也不回来！说是要出国留洋，往美国考呢！也不跟家里商量一下，自己就定了！”母亲恨恨道，“北京那么好，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倒装不下他了！他这是鬼迷心窍了！以前老以为这老七是个最省心的，原来也不省心，先是跟郭家闺女整出那么一出，弄的全家鸡犬不宁，这事总算是了了……唉，这回郭家是恨死关家了，两家还能结亲？他别再做这个梦了！”
“妈，老七真的跟郭家闺女断了？”杏子低声怯怯问一句。
母亲一愣，盯着杏子，“你可惜吗？不断又能怎样？不可能不断，两家都快闹出人命了，听说过亲家变仇家的，多得是！但从没听说过仇家自愿成了亲家的，可能吗？”但说着就叹起气来，想起一件事情来，停了好久才冲杏子道，“你不知道，前一阵子，我在路上撞见那闺女了，戴着个眼镜，我还奇怪呢，怎么一看见我脸就红了，我又不认识她！雨来妈悄悄跟我说刚刚过去的就是郭家闺女，我赶紧回头，你猜怎么着，她也回头看我呢，赶紧就背过身了，让我说什么好呢，要是两家……不提了，提也没用，阴差阳错，活在这世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红霞被母亲说话的声音吵醒，突然坐了起来，杏子赶紧让她又躺下。母亲看看红霞，笑笑，止不住叹口气，“都是命！你是个什么命呢，宝贝……这人哪，披一张人皮不容易，不管谁，都逃不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