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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九章 大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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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扶起容忌,甚至不敢去看他背上的伤口,直截了当地挡在了容忌面前,引雷唤雨。

华清见状,嘴角笑意愈发深邃,“怎么?难不成你以为几道天雷就能劈死我不成?”

“不。我只想让你看看黎民苍生的真心,让你死得其所。”

如果说,在华清准备对容忌下手之前,我对她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的我,已然不再对她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这段时间,皇甫轩卖出了几十万副画作,那些画中画,遇水则显。故而,我为虚无界大陆唤的这场雨,仅仅只是为了让黎民百姓看清真相。

华清面露轻蔑,尤为笃定地说道,“想不到,你竟能守住四百年如一日的天真。醒醒吧!这些愚民,根本不会记得你的恩情。”

“那可未必,石心都有被捂热的一天,更何况是人心呢?”我信誓旦旦地回着,心下却没什么底。

好在,这一回,黎民苍生并未让我失望。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海八荒之中皆是此起彼伏的应援声。

黯淡的天幕上,霓虹乍现,雀鸟筑桥,在天幕上拼出“誓死追随凤主”六字。

与此同时,空旷的山谷中,亦传来了百兽鸣叫声。

其声响彻山谷,于华清山主峰之巅回旋往复,绵绵不绝。

华清面露困顿,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明白了吗?以恶制恶,并不能杜绝其恶。以恶欺善,终究引火上身。你对这世界怀有多大的善意,世界也会以同等的温柔回报你。”

我看着空中飞鸟,林中走兽,以及从四海八荒汇聚而来自发为我应援的黎民百姓,终于知道,他们值得我拼尽全力去守护。

华清稍显眷恋地看着山脚下的万家灯火,猛然将回过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上了容忌手中的斩天剑上。

斩天剑“唰”地一下贯穿了她的喉头,她似感知不到痛觉一般,连眉头都未抬一下。

华清喉间鲜血染红了我的眼眸,透过朦朦胧胧的血雾,我怔怔地看着一炷香前尚还裹挟着满身怨气的华清自毁伏羲琴,眼睁睁地看着她撞见封喉,心里并无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莫名的难过与心痛。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后会无期。”华清单手捂着喉头处的血窟窿,面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容。

上古魔龙的预言,终于在预言本身的推动下,半真半假,最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不知华清究竟有没有成为灭世魔神,但她确确实实如预言中所示,死于容忌剑下,一剑封喉。

怔忪间,她用尽周身气力,突破了飞鸟走兽的重重包围,纵身跃下华清山主峰,任由华清山山后无风自起浪的浅海将她湮没。

我立于华清山之巅,睥睨着白浪掀天的后山浅海,心下唏嘘不已。不过我转念一想,若华清的死,能换回虚无界的安宁,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片大陆上的烽火硝烟,并没有因为华清的死而平息。

当我随着飞鸟走兽一同走出华清山脉之际,惊觉这片大陆的气运几近耗尽。

九州内,列缺霹雳,丘峦崩摧。荒火燎原,处处是哀嚎。

我惊愕地看着满地疮痍,心下尤为困惑。

神君已亡,圣君作古,自以为操控着一切的华清也纵身浅海。

照理说,虚无界势必如同百年前那般,从无到有,火舞耀扬。

但事实上,虚无界颓势尽显,垂垂老矣,大有朝不保夕之势。

容忌紧握着我的手,手心微凉,片刻间薄汗淋漓。

我回首望着面色苍白的容忌,亦回握住他冰凉的手,“乖,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无碍。”

我见他步履愈发缓慢,着急忙慌地扶着他的腰身,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都快站不稳了,还逞强!”

“小伤。”

他话音刚落,就因体力不支,朝我怀中倒来。

“容忌!”

我惊慌失措地唤着他的名儿,冰凉的手指将他背后血色正浓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撕扯开来。

数寸长碗口粗的伤疤横亘在他宽阔的背脊之上,同他背上的旧伤交织在一块,森森白骨于血色中骇然曝露于我眼前。

之前,我只知他背上的伤十分严重,却不知伤口已伤及背脊,甚至于在他的背截骨上砸出了一个凹痕。

“这世上,当真没有比你更倒霉的人了。不仅时常被我气得跳脚,还因为我受了这么多伤。”我强忍着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以治愈术替容忌疗着背上的伤,却发现他背上的伤已伤及根骨,一直汩汩淌着血,怎么着都止不住。

“能够遇见你,定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何来倒霉一说?”容忌缓缓睁开眼,琥珀色的眼眸若琉璃般晶莹剔透。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像今天这般虚弱。

四百年前,我能替他捡回一条命,今天也一定可以。

为了止住他背上汩汩流出的血,我只得咬着牙,以手心冰刀为针,以八荒活水为线,一针针缝合着他背上的伤口。

“要是疼,你就咬一口我的胳膊吧。不过你得轻点,我超怕疼。”我轻抚着容忌苍白的脸,尚未开始缝线,心里已经紧张的要命。

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局促不安,早知就不该荒废数百年的光阴,闲暇无事时学学女红也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般手足无措。

容忌静静地趴在我腿上,长长的睫毛耷拉在苍白的脸庞上,如林中受惊的小兽,着实惹人怜爱。

深吸了一口气,我终于颤巍巍地握紧了冰针,朝着容忌背脊上可怖的伤口扎下。

“啊——”

“好疼……”

“老子要哭了!”

………

容忌背上的伤委实可怖,我足足缝了大半个时辰,才止住了如溪流般连绵不绝的热血。

待我缝好线,喉咙都给我喊哑了。

容忌怔怔地看着涕泗横流的我,狂抽着嘴角,沉声道,“嚎了大半个时辰,耳朵都给你叫聋了。”

他可能不知道,我若是不多嚎两声,心中情绪无处宣泄,怕是没缝完线,就会被他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晕死过去。

“笨蛋。同你说了,只是小伤,哭什么?”容忌原想拭去我脸上的泪痕,却发现他的双手满是血污,遂松了手,以他凉凉的唇拭净我花猫一样的脸。

别看他洁癖深重,但他的洁癖跟他的人一样,毫无原则。

也许,我脸上沾了鸟粪,他都能以同样的方式给我抹净。

容忌瞬间黑了脸,“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是浆糊么?”

我一时高兴,竟忘了他本就有看透人心的异能,讪讪笑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你是说,我是浆糊?”他反问道。

尽管,现在的容忌看上去还很虚弱,但他的精气神似乎好了些。再加之,怕我担忧,他还别出心裁地同我抬杠,欲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将他的心思看得透透的,感动之余,心里眼里甚至于往后的朝朝暮暮,都只能是他。

三日后,九州之内,暴动渐止,但虚无界的颓势并没有因此而逆转。

滚滚惊雷中,师父冒雨而来,芝麻大点的眼珠子尚未及雨点大。

他一身泥泞,狼狈不堪。

“忌儿,小七,这第九关古战场的最后一道阵法,事关虚无界的生死存亡。速速随我去云秦烽火台。”

闻言,我与容忌遂紧随师父身后,瞬移至云秦百尺高的烽火台之上。

烽火台的台面是一个太极八卦盘,八卦盘边沿处分布着五个落脚点。

师父指着五个落脚点,气喘吁吁道,“五行阵法并不难解。虚无界的气运分别落在五王身上,只要你们五人同时登上太极八卦盘,集五人合力于一身,便能轻巧破阵,使得虚无界重归安宁。”

师父语落,我与容忌分站水、火两个落脚点,祁汜、二师兄分站金、土两个落脚点。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紧紧盯着被楚荷搀扶而来的叶修,委实不大相信几乎成为废人的叶修,身上居然还留存着虚无界的气运。

“师父,叶修连站都站不稳,让他占据木位,会否坏事?”我拽着师父的衣袖,轻声低语道。

师父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本该让帝俊那小子来,只不过帝俊同祁汜一般,修的金系道法,驭不住木位上的幽冥魔气。”

话虽如此,但我对叶修委实没有好感,一双眼紧盯着邻侧叶修,戒备心顿起。

彼时,雨止风歇,蔽日乌云四散,瑰丽的祥云于天边乍现,大有向好之势。

师父与无涯师伯立于太极八卦盘阴阳两极之处,于同一时刻振臂高呼,“合五行之力!”

闻言,五行站点旋即迸发出五道光芒,于太极八卦盘中央汇拢而去。

我尤为困惑地以眼角余光瞥了眼叶修,却惊愕地发现他已然不管不顾地朝我飞扑而来。

他一身紫袍,无风而飏。

更令人惊惧的是,他周身噬骨的杀气中,竟有喷薄而出的善缘相随相行。

叶修离位,五行阵法就此被损毁,除却叶修,在场之人均被五行阵法中的幽冥魔气所伤。

“阿修,你做什么!”

祁汜惊慌失措地朝我飞奔而来,因为惧意,声色大变。

与此同时,立于我对面的容忌亦阔步朝我扑来,只是他背上的伤尚未痊愈,大大桎梏了他的速度。

意识到叶修的目的,我忙不迭地往边上闪着,但他速度之快,使得我躲闪不及。

仓皇间的一眼,我竟发现叶修暗紫色的眼眸于无形间化成了银灰色的蛇眼。

“冷夜?!”

惊惧之余,我已退至太极八卦盘边沿处,避无可避。

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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