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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荏林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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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2章 哥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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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荏笑着想:我没疯,但是我死了。

他说:“很逼真啊。”

林雁行摸不着头脑:“什么逼真?”

“梦。”陈荏对着阳光仰起脸,眼前一片红晕,风吹在脸上暖而湿润。

他明白了,这就是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之前。

孟婆问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一定说了什么关于林雁行的话,于是孟婆赐予他一个梦,把心愿了掉,以免化为冤魂伥鬼,不肯投胎。

他以了然的语气说:“谢谢神仙的关心,这挺好的,汤在哪里?我He……”

林雁行屈起指关节在他脑门上猛凿了一下。

“!!”陈荏捂头。

林雁行问:“疼不疼?”

“疼!”

“疼了还是不是梦?”林雁行问。

“是梦!”陈荏说。

林雁行又凿一下。

陈荏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当然具备常识,但除了梦无法解释现状,他当下是觉得脑袋疼,但过去更疼!

从车祸到死亡的一个月,他经历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在盘山路上翻车,被困在车厢内,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里捱了十多个小时才等来救援。

漫长的手术,术后感染不得不截肢,数日后又被推进手术室。

原本期望联合抗生素能够挽救他,结果全然无效,眼见着腿一点儿一点儿地烂,医生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截肢吧?干脆狠狠心从大腿根开始锯。

与出血对抗,与焚尸炉般的高热对抗,与全身脏器衰竭对抗,最后人还是死了。

其实截肢最痛的不是创面,而是幻肢感,每个截肢病人都要克服这一关。

想想癌痛,或者心绞痛,或者脑溢血那种你所能想象的最剧烈的头疼,那就是陈荏经历过的,林雁行和那些比起来下手太轻了。

林雁行问:“是不是梦?嗯?是不是梦?”

陈荏只好说:“不是不是。”以免对方继续敲他头,下手再轻也比挠痒痒疼。

林雁行将他的身子往上一拉拔,说:“哎,我前两天看你挺正常的啊,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怎么今天变这样了呢,睡糊涂了?”

陈荏问:“哪样?”

林雁行说:“神经啊。”

陈荏干笑,渐渐他发现一个奇怪现象:他的胃在痛。

很多人幼年时都有在梦里找厕所的情况,那是因为现实中膀胱满了,可你会在梦里胃痛么?胃不是一个着急的器官,饥荒年代的人们甚至靠睡眠来忘记饥饿。

陈荏不但胃痛,还痛得尖锐,不得不用手按着。

林雁行眼见着他脸色转为蜡黄。

“怎么了?”

“……”陈荏吸气吐气,想了片刻后问,“我是不是突然出现的?”

他看过电影,据说无论多真实的梦都有个特点,即没头没尾,梦中人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去到那个空间的。

林雁行说:“瞎扯。我早上到校时你就在了,一直没挪过窝,也就刚才睡了一觉。”

“那你是怎么来的?”陈荏问。

林雁行便从他起床开始说,自己是怎么骑车来学校,怎么上课,怎么去食堂吃饭,短暂午休后又开始上课……直到刚才被庄老师撵出教室。

他描述得越清楚陈荏胃越痛,实在忍受不了打断道:“现在是几几年?”

林雁行说了,正是十五年前。

“日期呢?”陈荏追问。

“九月三号。”

“……”陈荏嗫喏。

林雁行没听清:“你说什么?”

陈荏忍痛说:“我说今天是我忌日。”

林雁行瞪圆了眼:“胡说八道,今天明明是我……”

有同学喊:“刘老师来了!”

林雁行转头望去,只见刘姓班主任气呼呼地出现在楼道口。

老刘五十有三,教数学,为人势利眼,对待家里有权有势的学生和对待陈荏这种穷鬼完全是两幅面孔,陈荏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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