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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身上一样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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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昨夜的倾心交谈,伏荏染察觉原梨对她亲近了许多。

  第二日准备回宫时,原梨把自己亲手做的弹弓给了伏荏染,让她带进宫,无聊的时候拿来消遣一二。

  原梨还特意叮嘱侍女把暮城所有的名小吃都买了好些回来,让伏荏染尝一尝,还可以带回宫去吃。

  宫里的东西再好吃也有吃腻的时候,街面上的东西虽上不得台面,但偶尔吃来也欢喜。

  伏荏染对这份体贴用心很意外,一样不落的全都让人装上了马车,还和原梨道了谢。

  原家人把她送到大门口,伏荏染拉了拉原梨的手,笑道,“有空进宫来玩。”

  原梨讪讪的僵笑了一下,“宫里规矩多,若无宣召,是不能随便进宫的。”

  伏荏染虽住在宫里,但她只有一个县主封号,她都是靠着太后寄居在宫里,没权利随便宣召宫外的人。

  伏荏染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收入眼中,知道她很想进宫和太后请安,但太后怕是不会太愿意见她。

  伏荏染咧嘴一笑,俏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放心,我自有办法。”

  原梨目送着伏荏染的马车走远,还呆站在府门口怔怔地胡思乱想。

  伏荏染说她有办法,会是什么办法?

  她很好奇,又隐隐期待着,没想到当天下午便接到宫里的传旨,让她明日进宫陪云桑县主赏春。

  旨意还是从宣德殿传来的。

  原梨呆跪在地上好半天才把嘴巴合上,口水差点从嘴角流下来,心中不禁暗暗感叹。

  伏荏染在皇上面前还真不是一般的有脸面。

  昨夜听闻伏荏染遇刺,连夜破例出宫门,今日又宣她入宫作伴。

  皇上是真喜欢伏荏染吧。

  或许不久,伏荏染就会成为皇上后宫女人之一了。

  此时的皇宫宣德殿。

  伏荏染学着江湖人的做派朝皇上抱拳致谢,“原小姐对太后十分崇敬,一直想多亲近太后,此番多谢陛下成全。”

  她一回宫就先后和太后、皇上请安,到这会都还没回映辉园。

  皇上笑盈盈的抬住她拜下的双拳,手心刚刚触碰到她的肌肤,伏荏染立即收回了动作,疏远之意明显。

  皇上脸上的笑意僵硬了片刻,转瞬即逝,甩动长袍坐回龙案后,闲话家常般平心静气的道,“看来你和原家小姐相处的不错。”

  伏荏染不置可否地得体微笑着,“原小姐为人爽快,心直口快,相处起来确实挺舒服的。昨夜劳烦原府悉心招待,求这个恩典便当做回礼。”

  “用朕的恩典当回礼,云桑倒是一点不客气。”

  皇上这话乍一听像是不悦,语气却带着揶揄的笑意,还很开心。

  越是不客气,越代表了对对方的信任和亲近。

  只有关系亲近之人才会相处随意。

  伏荏染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她也不过是随口一提,原梨本就是太后的亲侄女,入宫来玩玩也不算大事。

  但皇上答应的太过爽快,甚至是宠溺,反倒让伏荏染觉得欠了个人情。

  伏荏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岔开话题问道,“方才进来时瞧见一个平民刚从这出去,看着有些眼熟。”

  皇上迁就她的躲闪,宽容地笑道,“那是照料五彩神鸟的人,说是五彩神鸟近来焦躁不安,日夜哀鸣,还不食不睡,朕也正头疼呢。”

  提起五彩神鸟,伏荏染一下就想起来,那人就是之前春宴上献鸟的人。

  “这是为何?”

  皇上叹了一声,也是一脸愁色,“朕安排了许多驯兽人去照料,都找不出缘由。原本还说这鸟是祥瑞,要就这么死了,怕是全天下人都要认为祥瑞变厄运。”

  “既然留在宫里是烫手山芋,何不送回它本来生活的地方。”

  伏荏染这话一出,皇上一下来了兴致,“你说把它放归山林?”

  伏荏染想了一下,斟酌词句道,“祥瑞不祥瑞,不过是人类将美好祈愿寄托在五彩神鸟身上,让人们心向希望。这个作用既达成,五彩神鸟生活在哪儿有什么重要。在人类眼中,宫里吃**细,还有专门的人伺候,是最安逸不过的地方,但五彩神鸟却不一定喜欢这,毕竟不同生灵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家园。”

  中常侍看出皇上眼中的赞同和动摇,出言提醒道,“陛下,五彩神鸟是在云山关捕捉的,若是放归,万一被扶翼部落捕了去,怕是会影响军心。如今可是双方交战的重要时期。”

  伏荏染手肘随意的支着下巴,食指点着下唇,对中常侍的话并不赞同。

  “陛下将五彩神鸟放归山林,天下人只会赞扬陛下慈爱悲悯,对生灵万物充满尊重和善待。暮国放归的神鸟,若扶翼部落再捕了去,不仅得不到祥瑞的效果,反倒会被天下人诟病冷血残暴。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伏荏染这话,让皇上眼睛一亮,便是中常侍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伏荏染所言极是,比起豢养,放归自然更能得到天下人的赞美和好感。

  五彩神鸟之所以备受珍视,便是它所代表的祥瑞,因此带来的民心所向。

  得民心才是它真正的意义。

  困扰的问题得到完美的解决,皇上心情大好,大手一挥便命令下去,择一个风清月朗的好日子把五彩神鸟放归山林。

  可以造一些声势出来,这样对云关山的战事也有好处。

  中常侍亲自领命下去安排,皇上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看向伏荏染的眼神笑意更甚。

  “你给朕解决了一个难题,想要什么奖励,朕都满足你。”

  伏荏染支着下巴摇摇头,“我就随口一说,陛下别怪我多嘴就好。”

  “朕向来奖罚分明,立了功却不奖励,谁还愿意为朕为朝堂效力,朕日后如何御下!”

  皇上把话说得很重,就是不想伏荏染拒绝。

  伏荏染耸了下肩,一脸的无动于衷,“陛下无需放在心上,便当我感谢陛下让原梨进宫,还了人情了。”

  皇上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了,缓缓垮了下来,艳阳高照转眼变成阴云密布。

  人情,在她心里,这些都只是人情。

  他应了她的一个请求,她便立马还回去,算得这般清楚。

  这般泾渭分明。

  整个大殿的人都感受到了皇上身上的低沉气场,个个谨慎小心,不敢触霉头。

  伏荏染自然也感受到了,不过她比那些宫人坦然些,起身便准备告辞退下,这时有侍者进来通传,御史丞和司直有重要事情禀报。

  这两人伏荏染都曾在宣德殿见过,一个是御史大夫典沧的追随者,一个是丞相属官。

  这两人一起来,准没啥好事。

  伏荏染很想听,但她不能留下,这两人来必然是关乎朝堂大事,便知进退的准备退下,没想到皇上喊住了她。

  “你来给朕研磨。”

  伏荏染屈下的双膝顿住,愣了一会才缓缓站起身,然后走到了龙案前,重掌之前做过的事——伺候笔墨。

  御史丞和司直都暗暗朝她投去了一个打量的目光,又十分有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昨日皇上夜开宫门屈尊去寻云桑县主的事,今日朝堂上可是议论纷纷,但皇上轻描淡写的一句‘思虑不周,谨以为记’轻松揭过了,百官们反倒不好再追究。

  但众人都心知肚明了一件事,这位县主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容小觑。

  转瞬间,两位大臣脑中已经千翻百转,和皇上行了礼,便说起了正事。

  御史丞率先开口道,“陛下,灾款骤减一事臣等已经查清,是大司农嫡长子曹轩兼几个好友,仗着大司农的身份,贪墨了灾款。每个人贪墨的数额、使用的去处都已详细记录在案,其中所牵涉的官员也已调查详实。请陛下过目。”

  御史丞递上一份折子,余公公上前接过,又双手递放到皇上面前的桌案上。

  皇上翻开折子,看着上面一连串的人名,脸色黑如锅底,一掌拍在龙案上。

  砰地一声巨响,伏荏染都惊得身体震了一下,清晰地感觉到手边的砚台都弹了起来,几滴墨渍溅脏了她的手背。

  “司直,这份调查内容可属实?”

  皇上冷沉着声音质问司直,司直僵硬着身体,头低垂着,认真回答道,“属实。”

  皇上派这两人调查此事是做了万全的思量,不仅因为两人都掌有纠察百官的权力,也因为两人各代表了御史大夫和胡丞相一派。

  两人共同调查,便没有隐瞒、包庇的可能,能够更好的呈现事实真相。

  司直承认这份调查结果的真实性,大司农日后便没有反口的余地。

  御史丞和司直都跪伏在地,等着皇上对此事的态度和抉择。

  皇上沉默了良久,却是将两人赶走了,并未当场给出处理结果。

  御史丞又意外,又有些忐忑不安。

  此事对典沧而言,是一次打击胡丞相的机会。

  大司农是胡丞相的得意助手之一,掌管着国家财政,他若倒台,相当于斩断了胡丞相一条臂膀,机会不可多得。

  但皇上态度坚决,在皇上威冷的目光下,终究是不甘不愿的退身离开了。

  人一走,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偶而响起墨条摩擦着砚台的轻微刺啦声。

  皇上不经意地侧脸看了伏荏染一眼,见她手里不停研着磨,眼睛却不知看着哪儿。

  他突然有些好奇,语带戏谑地开口问道,“在想贪墨的事?”

  伏荏染正在发呆,差点脱口应声,幸好反应快,把那句‘是’在舌尖囫囵一圈,生生咽了回去。

  “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我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朝堂大事岂有我多嘴的份。”

  皇上对她这个态度明显不满意,失笑一声,“你就别谦虚了,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伏荏染从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皇宫里的那些规矩也束缚不住她,皇上让说,她也就没什么顾及。

  “这就是个寻常的贪墨案,不过犯事之人身份有些特殊罢了,结果如何,端看陛下想不想处罚他。”

  皇上听着她带有讽刺的语气,心中不快起来,却又没有训斥或表露,直言道,“你觉得朕会包庇他?”

  伏荏染抬了抬手,不置可否。

  朝堂之事,从来不是黑白对错那么简单纯粹,有时真相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局,是权力者的态度,是各方的利益平衡。

  伏荏染心直口快,也不顾及皇上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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