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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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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把鼓拿去,就表示和阿裴真的一刀两断了,再也不回头了,他拿走了鼓,还留下了房门钥匙,和——一笔钱,他把陆续从阿裴那儿取用的钱全还清了,表示两人之间,是干干净净了。”

  “哦?”灵珊睁大了眼睛,有种近乎恐惧的感觉从灵珊内心深处往外扩散,她觉得背脊发冷。“那么,阿裴怎么样?”

  “那晚,是我从歌厅把她送回家的,她一见到鼓不见了,再看到钥匙和钱她就昏过去了。这几天,她一直病得昏昏沉沉的,我想把她送医院,可是她不肯,她说,或者陆超还会回来!”

  “她……她……”灵珊急得有点口齿不清。“她还在做梦!她怎么傻得像个呆子!”

  “我很担心,灵珊。”邵卓生深深地望着她。“阿裴的情况很不妙,她似乎无亲无故,她的父母好像都在国外,她告诉过我,父母都和她断绝了关系,只因为她坚持和陆超在一起。现在,她又病又弱,不吃不喝,医生说,她这样下去会凶多吉少,我……我实在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昨晚,她和我谈到你,她一直谈你,一直谈你,昏昏沉沉地谈你。于是,我想,你或者有办法说服她去住院!”

  灵珊瞪大眼睛直视着邵卓生,急得破口大骂:

  “邵卓生,我还以为你进步了,原来,你还是少根筋,莫名其妙!”

  “怎么?”邵卓生尴尬而不安,“我也知道不该把你卷进来,我明白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微妙……”

  “微妙个鬼!”灵珊说,“我骂你,因为你糊涂,因为你少根筋,阿裴病得要死,而你还在跟我兜圈子,闹了那么大半天才扯上主题,你真要命!”她挥手叫住了一辆计程车。“等什么?我们还不赶快救人去!”

  邵卓生慌忙跟着灵珊钻进车子,大喜过望地说:

  “灵珊,怪不得阿裴一直夸你!”

  “她说我什么?”

  “她说你真纯,你善良,你会得到人生最高的幸福!说完,她就哭了,哭了好久好久。”

  灵珊心中发热,鼻中酸楚。一路上,她不再说话,可是,在她心里,总有那么一种紧张的、恐惧的感觉,越来越重地压迫着她。她心惊胆战,好像大祸临头了似的。车子越近阿裴处,这种预感就越强烈。好不容易,车子到了,他们跳下了车,冲进公寓,连上了四层楼,邵卓生取出钥匙来开了门。灵珊心里闪过一抹好奇;原来邵卓生也有阿裴的钥匙!然后,她就冲进房间,直接奔向阿裴的卧室,推开房门,灵珊就愣住了。

  房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床上的被褥凌乱,证明刚刚还有人睡过。灵珊推开浴室的门,也没有人,灵珊扬着声音喊:

  “阿裴!阿裴!阿裴!”

  同时,邵卓生也在厨房里,阳台上到处找寻,最后,他们都确定房里并没有人,阿裴不见了。站在客厅里,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你什么时间离开阿裴的?”灵珊问。

  “去找你的时候,大概五点钟左右。”

  “那时候她的情形怎么样?”

  “今天她比较好些,医生给她打了针,她好像精神好多了,还下床来弹了一会儿吉他。”

  “她说过些什么吗?”灵珊尽力思索,在记忆的底层,有那么一线闪光在闪动。

  “她说过一句比较古怪的话。”

  “什么话?”

  “她说——她应该——”忽然间,邵卓生脸色发白,他瞪着灵珊。“她说她要杀掉他!我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句气话!”他猛然往厨房冲去。

  “你干吗?”灵珊问。

  “我找刀,她有一把好锋利的水果刀,有次她拿那把刀削椰子壳,削得好容易,当时,她笑着说:这刀子用来杀人倒简单!”

  灵珊的背脊发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刀呢?”她哑声问。

  邵卓生在抽屉中一阵乱翻。

  “没有了。她带着刀子走了。”他恐惧地望着灵珊。“她手无缚鸡之力,难道她会……”

  “陆超住在哪里?阿秋家吗?”灵珊急促地问,“你认不认得那地方?”

  “认得。”

  “我们去吧!快!”

  冲下了楼,叫了车,阿秋家在天母,车子似乎永远开不到,这条路漫长得像是永无止境,而灵珊的血液却一点一滴地凝结了起来。她彷佛已经看到陆超,浑身的血,胸口插着利刃。而阿裴呢?弱不禁风地,瘦骨娉婷地,穿着一袭飘飘欲仙的白衣,却戴着脚镣手铐……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终于,车子停在一栋花园洋房的前面。这花园洋房,灵珊在耶诞节晚上来过,只是当时已经醉得昏昏沉沉,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邵卓生按了门铃,回头对灵珊说:

  “看样子没有事,这儿安静得很。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不应该这样平静。”

  真的,这儿绝不像个“凶杀案现场”,灵珊透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侦探小说看多了,幻想未免太丰富了一些。正想着,门开了,一个下女站在门口。

  “请问,阿裴有没有来?”邵卓生问。

  “刚来不久!”

  刚来不久?灵珊的心又评评乱跳起来。果然,她来了这儿,带了刀子来这儿,还会有好事吗?

  “陆先生在不在?”她急急地问,或者陆超不在家。

  “在呀!他们都在客厅里!”下女让到一边。

  灵珊不再多问,跟着邵卓生就走进一间好大,好豪华的客厅里。一进去,灵珊就看到了阿裴;又瘦,又憔悴,又苍白,又衰弱,她有气无力地仰靠在一张沙发里,手中握着一杯酒。陆超正站在她面前,沉吟地、含笑地、若有所思地望着她。那个阿秋,穿着一身极漂亮的黑色紧身洋装,斜倚在壁炉前面,手里也握着一杯酒,在慢腾腾地浅斟低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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