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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王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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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发生在洗手间里的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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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她怕的只是那阵杀人的怪风,那就更不必杞人忧天了,现在我们在塔外,早就远离危险。

  王诗低着头向前走,影子拖在脚下,随着身子一起踉踉跄跄着。

  “陈先生,我来自中国大陆的江西省,属于半工半读的性质,最早是在亚历山大港的一艘观光游轮上的做初级导游,然后遇到了他,一起迁徙到开罗来。这种贫困的生活并非我想要的,总是梦想着一朝醒来能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像夏洛蒂夫人那样,拥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或者,仅仅过上希薇小姐那样的优雅生活也好,每日朝九晚五地上班,不必忧心忡忡地计划明天的房钱、车钱、饭钱——”

  她自言自语着,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我,也浑然不顾附近游客的愕然白眼。

  我猜不透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好默默地倾听着。

  “我早就过够了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假如可以重新抉择,我不会离开游轮,更不会选择他。在中国大陆有句俗语,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真的很后悔,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让我再选择一次。”她苦笑起来,挥手一掷,汽水罐飞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顶上,液体汩汩流淌着。

  她熟知中国俗语,当然也该知道另一句,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买。看看马尾辫的样子就该知道,那是一个只想花钱享受却不肯承担一点责任的浪子,与他结伴同行,本来就是一件糟糕之极的事。

  “陈先生,你真的是一个好人,真心地祝愿你能与冷馨小姐团聚,与所有爱你的人一起天长地久,尽情享受生活。能给我机会倾诉刚才的那些话,真的很感谢你——”进入洗手间之前,王诗似乎完全冷静下来,向被保镖牢牢把住门口的男洗手间望了望,微微一笑,扫去了满脸的愁容。

  我看出她的情绪很低沉,但夏洛蒂给她的肯定是一大笔钱,至少能在十年能使她衣食无忧。此刻的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因为那笔钱会令她的贫困生活突然焕发奇妙的光彩。

  “一切都会好的,王小姐,我答应过支付你的酬金今天就会兑现——”如果金钱能给她带来快乐,我很乐意帮她。

  她笑着点头,缓步走入洗手间,那扇白色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闭了。

  其实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请希薇陪她一起进去,但希薇同样是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孩,遇到突发事件时也需要别人保护。在我看来,王诗身上没有别人需要的东西,不会跟任何人有利害冲突,所以也就不存在被袭击的危险。

  男洗手间门口的两名保镖不苟言笑地肃立着,犹如两座门神,令刚刚走过来的一个学生模样的游客惊惧不已,徘徊了好久才敢走过来推门进去。

  阳光下的金字塔带着令人敬畏的力量,无比挺拔地直刺天空。许多埃及的吟游诗人喜欢把这些尖锥形的建筑与圣经里的通天塔相提并论,并且固执地把它当成古代人与大自然抗争的产物,为此写下了洋洋万言的赞美诗篇。

  冷馨与冷汉南父女俩熟知那些诗篇,常常信口背诵其中的名句,就像中国文人最爱的唐诗宋词、六朝歌赋一样。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记住了许多相当华美的句子,对古代埃及的历史有了越来越多的了解。

  希薇听到过来自法老王的诅咒,但她应该明白,法老王能够高踞宝座之上奴役着举国民众,靠的就是这种“诅咒”。世间所有的诅咒都极尽恶毒之能事,但最终应验的有多少就无可考证了。

  “啊——啊……”惨叫声从男洗手间里传出来。

  保镖们的反应相当敏捷,其中一个飞脚踢开木门,另一个矮身掏枪,以跪姿指向门里。刚刚进去的那个年轻人飞奔着冲出来,没头没脑地撞在保镖身上,发出一声更为凄厉的大叫,随即反弹回去,仰面跌倒。

  同一时间,我跃到了两名保镖身后,将门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正对门口的墙上装着一面宽大的整容镜,镜子前是洗手台,水龙头开着,水花四溅。

  “好像没事?喂,喂,你在里面吗?快出来——”踢门的保镖大叫着。

  洗手台左侧是一排五扇白色的小门,只有最里面的一扇门半掩着,其余四扇完全敞开着。从这个角度看,里面一切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我从保镖身边掠过,无声地滑步前行,一直走到洗手台前,然后向左转身。两个保镖的身影映在镜子里,虽然手里有枪,却不肯第一时间冲进来,都怕遇到危险。

  马尾辫垂着头坐在马桶上,嘴角叼着一支即将燃尽的香烟,跌落的烟灰全部留在他的膝盖上,把那里烧出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窟窿。如果不仔细观看的话,他的样子还算正常,就像一个喝多了的酒鬼正躲在厕所里吸烟一样,但他的脖子出了问题。

  “陈先生,有什么问题?”两个保镖仍然不肯进来,其中一个把被撞晕了的年轻人拖到一边,随手一丢。

  “他死了。”我皱着眉回答。

  马尾辫的脖子被人拧转了三百六十度,脸部向前,只是咽喉气管全部被扭成了一团。这种离奇的死法,无怪乎把那年轻人吓得见鬼一样地惨叫。

  两个保镖一起冲进来,在我身边挤成一团,错愕地木立着。

  我没想到会有人对马尾辫下毒手,所以稍微有些失神,耽搁了约有十几秒钟,突然记起了王诗,马上飞奔出来,重重地敲响了女洗手间的门。不等王诗应答,我大力地推开木门,一步跨了进去。

  “王小姐,有情况发生,我要进来了——”声音还没落地,我已经站在洗手间的中央。这里的布置与男洗手间基本相同,正对着门口的也是一面整容镜。

  没有人应声,所有的厕所门开着,但却空无一人,只有镜子那个咬着唇的我。洗手间里没有窗子,仅在顶部开着一个一尺见方的出风口,但那里安装着一架老式换气扇,正在嗡嗡嗡嗡地震颤工作着。

  我没有再次大叫,情况已经很明显——“马尾辫被杀,王诗失踪了。”

  这种令人措手不及的突变来得莫名其妙,王诗与马尾辫已经交出了所有资料,几乎算是置身事外了,怎么会再遭袭击?以我从前的实战经验,竟然没能检查出王诗是如何消失的,因为整个女洗手间里只有那扇门可以供她出入,而我只离开门口十几秒钟,就算有人挟持她,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遁去。

  最关键的问题是——“马尾辫因何被杀?王诗因何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