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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定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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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霓裳曲未了 鞞鼓动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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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悉诺逻、琅支都先后阵亡的消息传回逻些城的时候,朗·梅色和末·东则布几乎高兴的从毡子上蹦了起来。

  他们俩谁都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筹划了许久许久的计划,竟然就这么毫不费力地完成了一大半。

  他们一直鼓动手握重兵的大王子琅支都发动一场兵变,逼迫赞普尺带珠丹退位。而在此之前,首先要除掉在军中享有极高威望的悉诺逻才行。

  这才有了后来石堡城之战中,副都元帅悉诺逻孤军奋战,终于战死在石堡城的城头。

  按照他们的计划,接下来就让琅支都和莽布支两人来一场“狮虎大战”,最好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坐收渔利,这两人虽然都是吐蕃最勇猛的战士,但在阴谋诡计的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岂料,毫无政治头脑的琅支都自顾自的在大非川口与唐军开战,竟意外死在一员无名小将之手,惹得朗·梅色和末·东则布二人在密室里捧着肚子大笑了半天。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反而简单了,就同时除掉赞普尺带珠丹和他的护卫大将莽布支好了。

  在亚著贝城举办的“赛马节”是吐蕃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苍老的赞普尺带珠丹还是强打精神在莽布支的护卫下来到这里,他需要在祭坛前向天神、土神和山神献祭,并为今年的赛马大会的获胜者赐爵。

  按照惯例,主持祭祀典礼的大巫师将献祭的黑羊杀死,并为每一位参加献祭的大臣献上一碗新鲜的羊血,一起喝掉,代表大家一起分享众神赐予的生命与勇气。仅有赞普尺带珠丹和陪同他前来的大臣朗·梅色、末·东则布、护卫大将莽布支和大祭司本人才享有这个殊荣,在祭司们悠扬而庄严的吟唱中,五人一起完成了这个光荣的程序。

  此后,赞普就被奴仆们抬着,在朗·梅色和末·东则布的陪同下,回到自己专享的看台去观看赛马大会。

  “高原虎王”莽布支则一丝不苟地安排了侍卫和岗哨,守在赞普看台的门口,有他在,无论多少人都不可能伤害到赞普。

  苍老的赞普尺带珠丹与他的两位宠臣交谈着:“我一直不赞同与大唐开战,可是琅支都那孩子,不听我的意见。执意这样做,才惹了杀身之祸,我心中很悲痛,毕竟,他与赤松一样,也是我的亲生儿子啊!”他有些浑浊的眼中,泛起点点泪花,与世间所有失去儿子的老父亲一样悲痛。

  朗·梅色连忙说道:“是啊,赞普。我们也曾劝他,可是您也知道大王子的脾气,我们怎能劝得住啊,他是兵马都元帅,他要调兵,没有人敢违拗他的军令啊!”

  老赞普点了点头,叹息道:“更让我悲痛的,是悉诺逻啊。我的神鹰啊!他也飞走了!飞回到天神那里去了……”提到悉诺逻的名字,老赞普更是悲痛欲绝,眼泪流了下来。

  不远处的门口,传来莽布支“呼哧、呼哧”的粗喘声,似乎那个巨汉听到了牺牲的朋友的名字,也正强忍着悲痛。

  朗·梅色两人也都忙不迭的安慰老赞普,甚至也陪着他流下了几点眼泪。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用精美的银盘托了一个银壶和两只银碗过来,走到门口对莽布支说道:“大将军,赞普该用药了”,这是每天赞普都要服用草药的时间,莽布支是知道的。

  但是,他仍旧非常认真的倒了一小碗,对那个侍女说:“喝了!”

  这是每次赞普用药的标准流程,必须要验看是否有毒。那侍女一笑,一手接过银碗,仰头喝了下去,还咋了咋滋味说道:“哎?今天的药好像不怎么苦啊!是不是桑罗那家伙偷懒,给赞普带的药量不够啊?”

  莽布支听了一愣,骂道:“他敢?!伺候赞普不小心,我摔死他!”

  那侍女娇声笑道:“真的,不信,大将军您尝尝!”

  莽布支也常替赞普尝药,就是怕有人不惜代价投毒。多一个人尝药,就多一分保险。

  那侍女忙给他也满了一碗,莽布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那一晚药汤,似乎还不够他的一口,侍女笑盈盈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的反应。

  莽布支吧嗒吧嗒滋味,说道:“歌玛,我尝着跟往常一样啊,都不怎么苦啊!有区别吗?”

  那侍女歌玛将小嘴一撇,嗔道:“大将军这样尝药,能尝得出来滋味才怪!”

  莽布支又等了一会儿,见也差不多了,对她说道:“快去给赞普服药吧,免得凉了。”

  那侍女笑着点了点头,进屋跪在赞普身边,伺候尺带珠丹用另外一只干净的银碗服了药,这才退了下去。

  老赞普喝完药,吧嗒吧嗒嘴,仿佛那药汤对他来说苦得难以忍受,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着说:“每天喝这药,我都快苦死了!”

  朗·梅色和末·东则布二人也赶忙着陪笑,三人又继续攀谈起来,无非是未来如何与大唐相处,如何从南诏多运进些物资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朗·梅色略带歉意的向赞普施礼道:“可能是喝了刚才的羊血,臣的肚内有些不舒服,请赞普恩准我去更衣,免得臣的气味难闻,冲撞了赞普!”

  赞普点头,微笑挥手道:“你比我年轻,肚肠却居然不如我这个病人,看来是平日里好东西吃太多了,肚肠也娇惯了。去吧!”

  朗·梅色陪笑着去了。

  过了不一会儿,末·东则布也找了个借口离席出去,老赞普并不以为意,可莽布支却对这两人反常的举动起了疑心。他忙唤过两个心腹侍卫,让他们守在门前,然后飞奔着去巡查了各处的岗哨,见毫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忙不迭的又奔了回来。

  谁知,他刚走到门前,那两个侍卫竟睁大了眼睛盯着莽布支,一脸的惊恐。

  莽布支见他俩这个样子,疑惑问道:“你俩怎么了?没见过我脸上的伤疤吗?”他当年与恶虎搏斗,脸上留的伤疤虽然巨大,但这两个侍卫跟了自己多年,早应该看惯了的。

  “不是,不是伤疤,大将军!是,你的鼻子怎么在流血……!”两个侍卫惊呼道。

  莽布支随手往鼻子下一抹,发现手上都是鲜血,什么时候流出来的并不清楚,他心中蓦然明白了过来,甩开两人就冲进去看赞普,只见赞普半坐在那里,鼻中也汩汩的流着鲜血,捂着肚子,正在痛苦地挣扎。

  莽布支慌忙扑上去,抱起赞普,喊道:“赞普,我们中毒了!快,我带您去找医官!”

  他转头对愣在门外的两个侍卫道:“快!去传令,让卫队集合,来这里保护……”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腹中一阵绞痛,鼻子中的鲜血更是喷涌而出。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一阵大乱,有兵器碰撞和呼喊咒骂的声音,还有“砰、砰”的弓弦声。守在门口的两个士兵前去查看,还没跑出几步,就被飞来的箭矢射倒。

  莽布支豁然起身,一把抽出腰间的宝刀,同时拎起桌子当做盾牌。

  就在这时,朗·梅色和末·东则布带着一大队全服武装的士兵出现在门口,而高高的看台外面,赛马大会仍在进行,人声鼎沸,完全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老赞普非摔死不可。

  莽布支大骂道:“两个鼠辈,谋害赞普,是何居心?”

  朗·梅色哈哈一阵大笑,说道:“明明是你莽布支妄图杀害赞普,意图谋反,却要将罪责推在我们头上,岂有此理!”

  莽布支素来口拙,此刻又哪里顾得上跟他斗嘴?见老赞普口鼻中热血不断涌出,更是心中焦急,抡起刀来便冲上前去,朗·梅色和末·东则布往后一闪,他身后的武士蜂拥而入,同时弩箭也射了进来。

  莽布支忍着腹中的剧痛,一连砍翻了七八个武士,身上也中了两箭,手中的桌子上更是扎满了羽箭。

  朗·梅色见他英勇,众武士不敢上前,灵机一动,指着奄奄一息的老赞普大叫:“射那个躺在地上的!”

  弓弩手一听,忙将弓箭对准了尺带珠丹,“砰、砰、砰”箭矢齐发。

  莽布支大惊,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自身的安危,飞身挡在赞普身前,纵然手中有一张桌子,但急切中哪里能挡住飞蝗般的箭矢?他身上又被钉了七八支羽箭,但却护得老赞普没有受伤。

  末·东则布又是一声令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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