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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场经年旧梦严汝筠施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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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为他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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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老师教我歌舞和琵琶,早在认识他之前,我什么都不会,活得像个傻子,遇到他之后,我才变了一副样子。”

我没有理会她,她将目光从茶壶移到映满灯火的窗上,“我在这个城市没有朋友,偶尔有一些酒肉往来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甚至只为了完成我的任务,才不得不和她们逢场作戏,说起来我很羡慕任小姐,最起码你有一些朋友,可以坦诚的聊聊,还在这座城市有一份归宿与依靠。”

我说,“你也可以,任何女人最终都要寻到属于自己的一处港湾,只是早晚。”

她无动于衷我的祝福,食指轻轻抚摸着那枚黑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小姐会下围棋吗。”

我说看过五爷和严先生下,我自己笨,学不会。

她哦了一声,“严先生下棋很厉害,其实何止是下棋,他没有不会的事,即使不精通也一定懂皮毛,任小姐看过他和别人交手吗。”

地窖里我见过,那一次真是惊住了我,我以为那样的场景只有武打片和警匪片里才看得到,而且还是很假的特效,是一个个动作慢慢拍完合成,那样流畅而狂暴,精练而血腥,我想我至死都不会忘。

她见我没有回答,以为我没看过,她说她曾见到严先生在一条窄窄的小路和一群流氓争斗,他们想以多欺少,赢了严先生出去宣扬,结果被打得头破血流,她说见过他那样潇洒英勇的样子,不会有女人不崇拜严先生。

我伸手从她指尖下摸出那颗棋子,放在掌心掂量着,她说,“我和严先生也下过棋几次,十局里面要输掉九局。”

“那至少还赢了一局。”

她说怎么会赢,只是在严先生的谦让下,马虎和棋。

我将棋子又还回去,托着腮看她,“肯让他谦让的人不多,说来说去蒋小姐还是占了一点与众不同。”

她抬眸看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任小姐是这样认为。”

她苦笑摇头,“可我还是有这份自知之明。我是严先生麾下的死士,任小姐是否明白死士的含义。”

我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在她这句话说完后,变得僵硬而黯淡。

死士在平民社会不多见,但每个国家的上流层次都会有,针对的是仕途和商人,以及拥有很大话语权却不安分守己的文人学者。

死士可以是间谍,可以是卧底,也可以是一剂人肉炸弹。

往往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去完成一件任务,比如猎杀、窃取机密和闹市爆炸。

死士常见黑帮与刑侦,严汝筠在秦彪身边就类似于一个死士,因为一旦败露,不论如何深藏不漏,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误入狼窝却想逃跑的一只猛虎,就算在围攻下逃出来了,还能完好无缺吗,骄傲自负如严汝筠,他势必宁可死得轰烈。

“我决定不了最终的输赢,但我可以在严先生需要下牺牲我能给他的一切。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他不再需要我做什么,红楼是我的归宿,是我的栖身之处,我只希望任小姐可以留下我,不要赶我离开。”

蒋澜薇忽然这样卑微哀求我,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有那样大的权利决定你的去留,你不需要和我说这些。”

她推开面前滚烫的茶盏手伸向我,在我没有反应过来时毫不犹豫握住了我手指,“如果任小姐允许我留在严先生身边,他不会赶我走,他讲情义,他会冷落一个人,但不会送一个人离开。你或许觉得我找错了人看错了形势,可我很清楚我的命运原本就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蹙眉望着她,沸腾的茶壶在高温灼烤下几乎要烧干,越来越多的雾气将她的脸变得无比模糊,“任小姐知道吗,我认识严先生三年,他几乎没有笑过,他是一个很不喜欢笑,不喜欢别人窥探到他情绪的人,他讨厌别人的靠近和抚摸,讨厌别人盯着他的脸,他能接受玩笑,可这个玩笑不允许是关乎他个人的,所以我每一次渴望和他亲近,都会努力做成一件事,这样在他高兴时就能靠得更近一点。”

她说完有些自嘲,“当然这份亲近在任小姐看来不值一提,也许他只是为我拨弄一根头发,我就可以心跳很久。但任小姐却是能够光明正大躺在严先生枕边的女人。”

她看着我的脸,目光说不出的沧桑,“但我看到了他的笑,也看到了他的温柔,他那样刚硬冷酷的男人,只在任小姐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我呆滞了很久,我甚至没有察觉到我声音里的颤抖,“是这样吗。”

世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直犹豫在严汝筠对我的感情中迷茫不已,他坚如磐石冷血心肠,我曾以为谁也不能焐热。

蒋澜薇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我忽然觉得非常高兴,这种高兴是我从没有过的,至少我十九年来所得到的金钱与风月,都不及这份高兴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