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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虞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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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攻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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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这两个原因,纵使他虎贲军守地再艰难,他也没有请褚燕的一万颍川军上城墙协守。

期间,或有左右对潘袤献策道:“褚将军麾下的颍川军不可轻重,何不召武安的驻军?武安的周贡,他麾下也有五千余颍川军……”

但潘袤依旧拒绝了这个提议。

武安的颍川军?

其实这会儿最担心的,就是凉州军见攻不下邯郸,先调转方向去攻武安,到时候他肯定没办法援助武安。

要知道武安可是邯郸的陪都,距离邯郸仅十几二十几里,一旦武安被凉州军拿下,那凉州军在邯郸一带就越发立足地稳了,而他邯郸想要击退凉州军,也就越发困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潘袤怎么敢下令调周贡的五千颍川军来邯郸助阵?对方能守住武安,就足以让他感到庆幸了。

凉州军的攻势,一直持续到巳时三刻。

期间,不乏有朝中官员派人或亲自来到南城墙,向虎贲中郎潘袤、金勋等人询问战况,这让潘袤愈发心烦,索性下令将这些人都赶离了城墙。

甚至于,有几位官员还打算带着家仆、家人参与守城,也被潘袤婉言回绝——就目前来说,他虎贲军还用不着外行人来参与守城。

而另外一边,杨雄则对他凉州军迟迟没能攻入邯郸恼怒不已。

他将马承、闫易等一干大将唤到跟前,训斥了一番:“……你等到底在做什么?那只是一群从未打过仗的虎贲军而已!”

马承、闫易等几位大将面色尴尬。

不可否认,驻边悍军向来看不起国内的军队,认为国内的军队羸弱,不堪一击,就拿凉州军的大将们来说,能让他们看得入眼的,恐怕也就只有同样曾是驻边军队的太师军,除此之外哪怕是颍川军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然而,虎贲军的坚韧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这支军队确实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但也绝非是不堪一击。

当然,更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凉州军不适应中原战场……

就像大将马承,他就向杨雄做出了一些解释,比如说他凉州军士卒的甲胄为了注重轻便,防御能力太差,别说抵挡虎贲军的兵器了,就算箭矢也挡不住。

反观虎贲军的装备,那可都是铁甲,虽然灵敏性差,但胜在防御能力强悍啊,面对他凉州军士卒的兵器,那些虎贲军士卒甚至敢用身上的甲胄硬抗。

双方在武器装备方面,着实有不小的差距。

然而杨雄却不想听这些解释,他一心想要尽快拿下邯郸,毕竟他知道,被困在阳平的周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也在设法突围,他弟弟杨勉能困住那头猛虎到几时?

倘若不能尽快拿下邯郸,一旦那周虎突围脱困,调来河北各郡的晋军,那他们的处境就糟糕了。

“黄昏之前,黄昏之前必须拿下邯郸!”

杨雄咬牙切齿地对诸将下令道。

诸将面面相觑,终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午时前后,待凉州军稍做整顿后,他们立刻又对邯郸展开了攻势,而且这次是西、南、东三个方向同时齐攻:西城墙由大将马承负责,南城墙由闫易负责,而进攻东城墙的则是前虎贲中郎程昂。

得知程昂现身在东城墙,与凉州军一同攻打城墙,潘袤咬牙切齿地骂:“这厮果然是投靠了凉州军!”

他原本就怀疑程昂可能投靠了凉州军,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猜中了。

可惜他眼下也拿那程昂没有办法。

而就在他对此咬牙切齿时,忽然有士卒禀告道:“中郎,金中郎派人捉拿了程中……程昂的家眷,将其绑至东城墙。”

潘袤心中一惊,立刻就猜到了金勋的打算。

『事已至此,程昂又岂会因为家中老小而弃暗投明?他知道天子与朝廷不会饶过他……唉!自作孽!』

潘袤暗自叹了口气,没有去干涉这件事,哪怕他猜到金勋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稍后他就得到消息,金勋用程昂的家小威胁程昂,随后将其斩于城上。

说实话,潘袤并不认为此举有什么意义,因为程昂不可能会弃暗投明——就算这会儿程昂弃暗投明,天子与朝廷日后也不会放过他的。

换而言之,程昂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小被金勋所杀。

而这事除了激怒程昂,使其更坚定地倒向凉州军,又有什么意义?

但潘袤并没有干涉,因为这事就算金勋不干,朝廷也不会饶过程昂的家小——毕竟程昂犯的可是谋反叛乱的大罪。

摇摇头叹了口气,潘袤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转而一门心思地指挥虎贲军抵抗凉州军的攻势。

这一守,便又是整整半日,一直收到临近黄昏。

眼瞅着天色将暗,纵使杨雄心中不甘,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他麾下凉州军已经攻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不少凉州军士卒从昨日起就没有歇息过,能坚持到今日黄昏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鉴于这种情况,大将马承、闫易二人硬着头皮向杨雄提出恳请:“不如今晚让将士们好好歇息,只要养足体力,将士们明日定能攻下邯郸。”

杨暐亦劝杨雄道:“兄长,来日再战吧。”

面对众人的劝说,杨雄最终还是答应撤兵,下令全军后撤五里驻扎。

瞧见凉州军撤离,邯郸南城墙上的虎贲军顿时欢呼起来。

今日的攻城战,主战场即是南城墙,相比之下,西城墙与东城墙只能算做佯攻——至少在褚燕看来是这样。

当褚燕来到南城墙时,南城墙上虎贲军士卒们仍在为了击退凉州军而欢呼。

对此,褚燕在见到潘袤时称赞道:“都说虎贲军从未经历战事,但今日贵军的表现,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听到这话,潘袤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不可否认,他虎贲军今日确实打地不错,虽然最初有慌乱,有不适应,但总体表现确实不错,只不过这战损,让潘袤笑不出来。

而此时,褚燕话锋一转,压低声音提醒潘袤道:“……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褚某还是想提醒潘中郎,一支军队的士气崩溃是否,未必只发生在作战之时,也有可能在战后因为己方伤亡而士气崩溃,尤其是对于一支从未打过仗的军队而言。”

潘袤闻言心中一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多谢相告。”

见潘袤听取了自己的建议,褚燕心中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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