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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寒云晔唯喏沈篱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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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州云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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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松开手,提了提自己被扯皱的衣衫,恢复到原有的平静。瞥了一眼地上捂着胸口不停咳嗽的人,毫不犹豫的一脚向人腰际踹去,什么话都没留下,挥袖离开。

那些枯黄的小草,在男子鞋底的碾压下又缓慢抬起,继续着它向冬日的抗争。

云晔腰间那承受怒气的地方,被死死按住,疼得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望着男子离开的身影,委屈至极,难道父亲真就这么容不下自己吗?

偌大的赤山,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人。

云晔用手支起身子,膝行几步来到木牌前,将头轻轻靠着木块,想象着这就是娘的怀抱。伸手抚摸上自己亲手刻上的字,方方正正的写着“先妣柳若云之墓”。

岁月没能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痕迹,时间却腐蚀着她的木牌。天地是伟大的画家,孕育着万物,镌刻世间年华,它总会留下点什么,也许好,也许坏。

“娘,父亲不喜欢孩儿练武,所以孩儿只好来娘这里说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今天父亲似乎是知道了一切,孩儿再也瞒不住他了。娘,你可否告诉孩儿,父亲为何如此厌恶我们,这究竟是为什么!”

泪水划过冻红的脸颊,对于自己来说,或许只有在娘面前才敢是真实的自己,什么都可以问,什么都可以说。

云晔就这样静静的侧靠着木牌,待了一个小时,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脸满足的微笑。“娘,孩儿该走了。”

说罢,起身对着木牌拜了拜,然后捂着腰身,朝着山下走去。云晔的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等待自己将是什么。

离州城的清晨很美,尤其是在冬日,满城白雪纷飞。而此刻秋意正浓,叶已泛黄,开始走向凋零。

街上叫卖的小贩已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在云晔眼里,或许这就是生存。不管你是否愿意,都得为了活下去而努力,与自然做斗争,与同行做斗争,与自己心理做斗争,即便是在这凉意渐生的早晨。

沿着大街一直往前走,双脚停在了两扇红漆大门前。门上的匾额写着的“云府”两个大字,渡金正楷。两尊威武的石狮各立门前左右。光看这府外的布置,不用想,这府邸主人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云晔呆立在大府门前,看着这所谓的云家,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是家非家。

府门前,两个把守的仆人老早就远远看见了云晔,瞥过一眼后,都故作默契的视而不见。

对于云晔来说,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这里除了是遮风挡雨的棚子、有血有肉的亲情以外,剩下的,恐怕就只有漠视与冷淡吧。

云晔一瘸一拐的刚踏入云府,便见一女子迎面扑来。心中顿觉好笑,说她扑来,真是一点都不为过。这挑事的功夫真是越发见长了,就为让父亲厌恶自己,一见自己回府,便是风尘仆仆赶来,倒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

“哟!这不是云大少爷吗?这是去玩水了,还是……去掏泥了,哈哈哈……”

女子又掏出手绢虚捂着鼻子。“怎么一身又脏又湿的?这老爷一月放你出府一次,你这一出门就想告诉别人,说我们家虐待了你是吧?”

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锦绣绸缎裹身,插金戴玉还一身脂粉味的二娘。一口一个老爷的称呼着,摆足立场的提醒云晔,别以为自己是颗葱,就可以拿来炝锅了。

云晔一脸默然,心道:从前是私下暗着来,仗着父亲的默认,如今说话做事也就渐渐摆在明面上来。府里下人见得多了,自然也就纷纷跟风导向。这些,自是万死不忘。

“云晔不敢。”

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亲娘的云晔,只是想要在这云府好好得活下去而已。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当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被人夺走,还毁了这辈子最疼最爱你的人时,你岂有不恨的道理?

别说什么笑脸相迎,也别说什么以德报怨,那不过都是一颗颗深埋进土地的种子。现在的自己,只想,避开她……!

“哟,还有你不敢的事。老爷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你不也敢了吗?老爷不让你惹是生非,你不也做了吗?这习武也不是什么坏事儿,要是真想学,跟老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放你去拜师学艺也不错啊~”

女子似笑非笑得看着那一生脏兮兮得小人:如果这次真能将这倒霉星赶走,以后倒也不用自己费心劳神了。

云晔一抹笑意闪过眼底,依旧不卑不亢。“多谢二娘未雨“筹谋”,云晔,自当谨记。”

今日光景权当拜你所赐,若有他日,云晔自是不敢不报!叫你二娘都是抬举,顶多就是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