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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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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星变,国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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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绍圣三年腊月二十九,开封城东华门外,竹林街。



  姚欢的饭食饮子店里,今日前后忙碌的,除了她和小玥儿外,还有王犁刀的娘子,胭脂。

  那日在苏颂宅邸商议妥当后,姚欢回东水门与姨父姨母交了底,准备正月里就动身往筠州去。沈馥之乍听来,未免担忧,但外甥女已非那迈不出门的小娘子,而此举既能为贺家伸冤、又能曲线营救二苏,她哪里好阻拦。

  再闻知邵清一同陪着,沈馥之一颗悬起来的心,终是落下。她挂着似有还无的姨母笑,道声“路上千万小心”,便不多罗嗦,连“要不要把美团带上”这句话,也咽回去了。

  知会过两位至亲,姚欢对外只说回一趟钱塘,从乡下招呼了胭脂,来竹林街帮忙做市面、卖冰滴壶,以免玥儿一个小姑娘,忙不过来。

  今日是年前最后一个上朝日,卯时未到,袍子红绿皆有的朝臣们,如往常那样,提着白灯笼,陆续来吃早饭。

  莫看他们有的端然严肃,有的轻哼小曲,有的直打哈欠,待进得食肆,立时就开启了同一种状态——八卦朝堂新讯。

  “诸公可已听说?天上,发话了。”

  太府寺的一位红袍官员,撩开胡子,饮一口热咖啡,食指朝上竖了竖,神秘兮兮地引出话题。

  “岂会不知?翰林天文台和司天监,都送了星变的奏状。”

  众人纷纷回应,提供自己所知的细节,生怕露了消息不够灵通的怯,落到官场鄙视链的末端去。

  继而又开始讨论,这星变,老天爷要敲打大宋的,到底是关乎内政,还是外伐?

  果然立时有朝臣,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什么样的星变是为大宋“言兵之利害“,什么样的星变,才和为政修德相关。

  今岁朝廷并未欠薪,六部七寺衙门的官员们,长假前的心情,总是欢愉轻松的。气氛一好,诸人未免议论得大胆了些,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已故宣仁太后被指擅谋废立、上清储祥宫碑文被毁的话题上。

  半个时辰后,臣子们吃饱了早饭、聊够了八卦,才提上灯笼上朝去。

  而到了这一日的近午时分,常朝结束后,政事堂里的唯一议题,也是“星变”。

  赵煦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的,除了章惇、曾布、蔡卞、蔡京外,还有苏颂。

  “苏公,为国朝铸成水运仪象台,立下过汗马功劳。当年建造铜台时,朕每回去司天监观看,苏公都会为朕讲讲天象星学的门道。目下,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齐齐奏报星变,各自的解释却又有差,故而,朕今日将苏公请来政事堂。方才苏公所言,你们几位也都听到了,分别议议吧。蔡相,你先来。”

  过完年才不过二十岁的赵煦,面向一排可以做自己祖父的精明老臣,二话不说,挑了蔡卞。

  蔡卞素来城府深沉,平日里奏对时,总是先听章惇与曾布发言,相机行事。

  但今日,他没法假装云淡风轻了。片刻前,苏颂寥寥数语,意思却分明,此番星变,与朝廷出面,毁去上清储祥宫在宣仁太后时代刻成的碑文有关。

  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蔡卞暗地里,再是感到哥哥蔡京有意与自己争夺将来的首宰位置,到了政事堂一致对外的时候,怎能不同仇敌忾?苏颂提宣仁,这一年里与宣仁有关的事,哪一件不是蔡京做的?此刻蔡京无权发言,他蔡卞,得顶上。

  天上这个星那个星的门道,蔡卞从无研究,但论星星月亮的,他哪里能驳得过苏颂。

  蔡卞于是选了自以为触及根本的思路,向赵煦肃然奏道:“陛下亲政后,绍述大局开启之时,臣曾经援引王文公(王安石)熙宁年间的一句话:天变不足惧,人言不足恤,祖宗之法不足守。”

  他刻意将“天变不足惧”说得义正词严,但他的话,落到政事堂里的青砖地上,还没听个回音,曾布就在他身边淡淡地“呵”了一声。

  “曾枢相,你笑什么!”

  首宰章惇毫不犹豫地转过头,目光微有厉色,问曾布。

  曾布嘴角稍噙,和和气气地对章惇道:“子厚,老夫哪里笑了,老夫是诧异,元度(蔡卞的字)还不到天命之年,怎地忘性就这般大了。”

  “曾卿家有话直说。”赵煦盯着曾布道。

  曾布向赵煦道:“官家,蔡相既然提熙宁年间,臣也想起,正是在熙宁八年,轸宿边出现彗星,先帝立刻下旨避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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