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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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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阳生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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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设在护城河上的桥梁,就没有了。

  如此,就算是有人想要混入城池,也会因为落水而发出了声响,被城头守军察觉的。

  吊桥被放下,阳生拍了拍监止的肩膀:

  “止,上前吧!”

  监止点点头,他驱动战马,拖拽着战车上了吊桥。

  木质吊桥被沉重的战车撵过,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而护城河内,被夜风吹动的河面,倒映着月色,波光粼粼。

  一两尾鱼儿,被战车碾压吊桥的声音惊动,咻的一声,又钻入了水中。

  战车停在了城门洞前,监止下车,仰头朝着城头上喊道:

  “城上是哪位将军当面,某监止。”

  这将军一说,自然是奉承之语。

  齐国五军,只有得到了诏令,带领五都之兵其一之人,才能称呼为将军。

  将者带领也,军者,一军建制。

  而春秋时代,乃是典型的贵族政治,此时文武不分家,就算是卿士,纵然才能有所偏颇,但是也是一个上马能征战,下马能安民的全才。

  实际上,这种教育方式,一直延续到唐代。

  武媚娘这个蠢货掺水关中世家之后,以滥授爵位,断绝了世家存在的根基,以至于这种教育方式失去了培育的土壤。

  毕竟文武全才,要比专攻一门难多了。

  因为这时代都是卿士领军,是以,对于公卿,还有一个雅称——“将军”。

  当然,这个称呼很少用。

  就类似于别号的性质了。

  田成已经听出了监止的声音了。

  他顿时笑将起来:“子我说笑了,成不过是一大夫罢了,安能当得将军之语?”

  他反问道:“子我不在鲁国,却是回来作甚?”

  子我是监止的字,在这个时代,使用字号之人,还是很少的。

  像田成,他就没有字,是以人们称呼他,要么称呼官名,要么就是称呼职司的。“

  “县帅说笑了,止自然是陪伴公子回来的,县帅,公子阳生在此,君何不拜见?”

  监止将灯笼放在阳生的面前,让城头上众人能够看清阳生的脸面。

  春秋时代,对于人们的称呼,还没有那么混乱,虽然这时候已经有了为尊者讳的事情,但是,在很多场合,都是要直呼其名的。

  比如,若是同朝为官,朝堂上称呼同僚的时候,就必须要称呼名字,哪怕是亲生父亲,也是必须要直呼其名的。

  (史书上这样的情形出现了很多次。)

  是以,刚才监止在介绍阳生的时候,就直接说了阳生的名字。

  这样的对话方式,看惯了汉代之后书籍,看到这里的时候,会很是别扭的。

  田成虽然没有见过阳生,但是,却见过阳生的画像。

  虽然衣着不一样,阳生更是因为奔波,是以沾染了风霜,但是,整体的大像,却是在那里管着的。

  知晓看到了阳生的莫样,田成就知道这厮必然是齐国公子了。

  他冲着下面弯腰,然后开口道:“请恕我无礼了,此时宵禁已过,城门不能轻动!”

  监止眉头紧皱。

  他原本想要利用阳生的名号,吓了田成一次。

  这厮不是田氏嫡子,未必能够敢硬抗阳生的脸面。

  而他若是能吓住了田成,必然能够乘机夺权的。

  哪怕只是拥有城门处的这一点兵力,然后登高一呼,召集国人武装起来,拥护阳生进宫。

  到时候,就算田氏、鲍氏势大,也未必敢撕破脸的!

  再则说了,他们监氏,虽然手中没有抓住了军权,但是,却也是掌握了一些私军的。

  到时候,他们一族,未必没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只可惜,此时看来应该是吓不住田成了。

  他扭头看了看刚才还是意气风发的阳生一眼。

  却见到这个刚才还神采兮兮的阳生,这一刻却是一副小受的模样。

  这一副变脸的功夫,监止焉能不知阳生打得什么算盘。

  他若是成功了,不单单是监氏一族有了崛起的时机,甚至就连阳生也未必不能火中取栗的。

  而一旦他失败了,也只是监氏消亡而已。

  阳生到时候完全可以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到了他的头上!

  一念及此,监止当即也不声张了。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他才不要做呢!

  监止等了等,见到田成丝毫都没有动弹的意思,他只得自己给了自己下坡驴:

  “田县帅,公子当面,夜深露重,还是先让公子进去吧!”

  监止只得借着露水太大来说事了。

  田成嘴角勾起,心中冷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稳重:

  “来人呐,放了吊篮,吊公子上来避寒。”

  伴随着田成的话语,只见城头上抛下来了一个吊篮。

  这吊篮也只是够一个人坐下的,虽然稍微有点空余,但是,他总不能和阳生挤一个吊篮吧?

  若此,他就给了别人攻击的机会了。

  “公子,实在对不住了,臣下职责所在,宵禁已过,只得以此请公子进城了!”

  田成咬紧了宵禁两个字,至于进城二字,却是说的很淡。

  阳生打了一个寒战,暗骂自己糊涂。

  他就算最先赶到城下又有什么?

  一旦惹恼了田氏,借口自己与礼不符,或者是与国高为伍,直接将自己控制起来。

  要知道父亲可是有着三十多个子嗣呢!

  他兄弟众多,就算是成年的兄弟,都足足有二十多人!

  这么多人里面,大把愿意和田氏合作的!

  若不是田氏直接让五都之兵各返地方,坐镇齐国四方,谁就敢肯定,东莱的那些兄弟们不会起兵了?

  阳生想到了这里,只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

  自家那个小兄弟是怎么回事?

  难道都忘了吗?

  那可是父亲亲自任命的君候,可是所有朝臣都亲自认可的君主,可是田氏一族也拜见了几个月的君主!

  但是呢?

  还不是就这样被废掉了?

  虽然田氏做的很地道,虽然废掉了孺子荼的君位,但是,还是给了他一城之地,让他做了一个大夫。

  但是……

  荼小子可是君上啊!

  都得到了这个下场,他阳生不过是一个逃亡公子……

  阳生不敢再想了。

  他是见过鲁国优伶的。

  鲁国优伶有一个节目,看得他感慨颇深。

  优怜本是侏儒,这些人打扮成各种各样的装扮,表演各种或是模仿神仙鬼怪,或是祭祀舞蹈,或是春种秋收的舞蹈,来取悦贵族们。

  他在大舅哥季康子府上,看到过一个新奇的表演。

  有优伶逮来了猴子,想要培养猴子来表演。

  但是,哪知道那些野兽性子甚野。

  于是优伶们就拿来一只活鸡,然后当场剁掉鸡子的脑袋,鸡在地上扑腾很久,才倒地身亡。

  鲜血到处都是……

  而原本还很是顽固的猴子,却是吓得屎尿横流,躲在一边瑟瑟发抖了。

  那一出演出,是鲁地优伶们编纂的齐国攻莒而吓住了吴国的故事。

  当然,这是鲁国人的yy了。

  吴国乃是新兴的强国,吴地就在后世的姑苏一代,占据了半个江苏,距离占据了山东西南部的鲁国,相距不过几百里而已,仅仅是隔着莒地、郯国这两个小国家罢了。

  偏偏,鲁国虽然存国时间很久,但是,素来都没有雄起过。

  这几年更是越发的颓废了。

  这两个国家,一个强盛,一个衰弱,如此一来,自负诗书之乡,接连出了少正卯、孔子两位私学先行者的鲁国,自然就武的不成来文的了!

  这很儒家。

  打不过你,我喷死你……

  不过有一说一,孔子在鲁国开办私学十几年,教育弟子无数,孔子对这些人的要求只有一个,能够出仕做官者,就执行儒家的标准,治理国家,推动儒家的理想社会。

  若是不能出仕做官者,就开办私学,教授弟子,让他们去完成这个目标。

  儒门对于出师者的要求,就只有这个。

  当然,若是按照这个规矩,一直执行下去,那么早晚有一天,儒门弟子会鸡生蛋、蛋生鸡,一生生了个拖拉机……

  遍地开花结果了。

  正因为这样,使得鲁国民间现在读书人却是很多。

  而优伶……

  优伶者,都是选取侏儒充当的。

  这些人做的是取悦贵族们的把戏,虽然挣钱日多,但是,却没有政治地位的。

  甚至,这些人因为身高的缘故,被人认为是不祥之人,甚至就连标榜有教无类的孔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齐鲁夹谷之会,侏儒舞与帐前,孔子趋进历阶而上,曰:“匹夫荧辱诸侯者,罪应诛,请右司马速刑焉。”于是诛杀侏儒(侏儒即优伶)。虽然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是两大君候互相斗法,但是,由此足见这些人在孔子心中的地位!)

  如此一来,优伶就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人。

  他们因为取悦贵族,是以赏赐颇多,但是,因为个人身家性命难保,是以,却又没有应得的地位。

  优伶们为了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于是做了很多动作。

  不知道是那一波优伶团体,却是请了心思灵透之人,根据田氏夺莒这件事,编纂了一曲征战舞。

  舞曲的大义是吴王欲要征服鲁国,鲁人惶恐,然后季康子命女婿阳生帮助。

  这阳生却是齐国公子,于是找到了大臣田氏、鲍氏,于是这两家的少年英才,请缨出征。

  两个少年力排众议,带着军队出征了,一路上与吴国先锋斗智斗勇,最后一举斩断了吴国伸到齐鲁周边的爪牙。

  吓得吴王瑟瑟发抖,派人给两家送上降书,不敢露面了。

  这个新舞曲,以齐人夺莒为故事原型,穿插了三国君候大臣,故事曲折离奇,一波三折,甚是吸引人,再加上参演者多达数十人,是一处很是庞大的新曲。

  是以,在骄奢之风日盛的鲁国,倒是很是风行。

  虽然这舞曲与事实不符,但是,却正是符合鲁人的心思。

  鲁国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周公之后。

  再加上鲁国素来富庶,盛产一种丝织品,这丝绸与齐国产出一并被称为鲁缟齐纨。

  鲁人有身份,有钱包,有地位,有文化,唯一没有的就是勇气与兵锋了。

  是以,这新舞曲一出,立刻在鲁国大地上盛行开来。

  而这种故事极强的新曲子,却是要比之前的舞曲,都更加吸引人。

  甚至,不知道是哪一个鬼才编纂的戏曲,这里面竟然还有唱曲与说白,再加上反面人物的出现,使得这舞曲已出现,就风靡整个鲁国。

  不管是卿士贵族,还是乡间的落魄贵族,甚至就连不识字的黎民百姓,都是爱看的。

  阳生在鲁国的时候,看得可不下十遍呢!

  阳生被人吊了上来,看着田成递来的手,阳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抓住了。

  “多谢田君子了!”

  阳生倒也光棍,却是还不待田成给他行礼,就先行弯腰致谢。

  田成本来想要拿捏他一下的,一见到阳生的姿态,眼中的忌惮之色更甚,脸上却是惶恐:

  “公子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快快请起,臣下见过公子。”

  田成弯腰及地,给阳生行礼问安。

  阳生见到自己上来之后,田成竟然不吩咐士卒将监止拉上来了。

  他心中明了,这怕是田氏的表态了,脸上却是无动于衷,只是与田成闲话。

  监止见到阳生上来之后,却是不拉自己上去,差点没给他气死。

  城门洞与吊桥之间的空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

  再加上一辆轻车、四匹马的所在,使得监止现在活动的空间很是有限。

  再加上马匹却是刚刚运动过的。

  马这东西,若是接近过的,都知道这玩意的气味很是难闻的。

  尤其是运动后之后的马匹,出汗量很大,堪称是骚臭骚臭的。

  此时又是夏季。

  这么一来,味道就更加难闻了。

  而偏生,最开始还有人站在女墙边,看着他的,他不好意思在与田氏争锋之后,却开口祈求,于是就梗着脖子,蹲在地上闻尿骚味。

  监止就快要被熏吐了。

  他强撑着,他就不相信了,阳生都上去了,还能给他扔在这里?

  他可是阳生身边的近臣唉!

  哪知道,就是这么低头一会的功夫,城头上竟然没人了!

  唉,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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